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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翠衣裳的柳綿探臉覷了一眼,方才低著臉走進來行了個禮道:“夫人,三皇子來了。”
阿元心頭慌了一慌,緊緊嗓子道:“弘微呢?”
“任公子……他……他……南平公主召了任公子去……”
阿元起了躁,這南平公主!自從宮宴之後,隔三差五便召任弘微品賞書畫,一雙俏麗眼睛偏不留心書畫,非留心在任弘微身上。她是皇后膝下唯一一個女孩兒,也是皇后嬌養長大的,阿元不肯費心得罪她,倒叫她越發得勁。
“夫人?夫人?”柳綿喏喏道,“總不能叫三皇子殿下等這樣久吧?”
“他……來了好一會兒了?”
“是的。”
“你們怎麼不來叫醒我?”
“是殿下不讓……”
阿元只得整了整睡亂的雲鬢:“我這便去迎。”
楚琮正在廳堂中,對著一幅書——那是飛白體的《離騷》。
“帝高陽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
橫豎筆畫間絲絲露白,飛筆濺墨,似斷非斷。
阿元朝楚琮伏下身行禮,楚琮十分悠遊地還了一個禮。
“你喜歡這幅字麼?”
阿元搖搖頭:“這像斷氣,又還沒斷氣的《離騷》。”
楚琮笑了笑,阿元少見他眼中也帶著笑意。
阿元不經意蹙了蹙眉,其實楚琮同任弘微頗有相似之處,自己卻一見他就討厭。他是一株更為闇昧,也更為強大的植木,在深宮裡照著深不見底的陽光。他一心一意地向上攀爬,即使這日光令他扭曲、畸變,他也不曾停下腳步。
可他看來是挺拔而俊雅的,也許那種扭曲只是自己的錯覺?自己對懷安帝所有子嗣的偏見?阿元暗暗地自我檢省。
她再次看向他時,他的眼中已沒有了笑意。那起筆端凝、收筆飛舉的鳳眼收斂眸光,瞳孔如一面倒映深淵的鏡。
阿元聽見他說:“帝王都喜歡屈原這樣的臣子,竭忠盡智,以事其君。”
阿元想,我沒有錯。這株峻挺的植木背後,是一顆扭曲的心。她知道這樣被迫長大是什麼滋味,她再熟知不過了。
她出聲:“殿下來不是與我談這幅字的吧?”
楚琮仍是側身,望著那幅字。他的側顏清逸,暗藏的鋒利妥帖安置在唇角與眉間,似乎只消揚起半分笑,便能將那風刀霜劍如雪般融去。
阿元暗暗想,偏那風刀霜劍在他心上,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