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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下剛剛成婚,有安豐侯震懾,又顧及榮國夫人生辰,他才不得已安安穩穩、踏踏實實地與她待在一處。
但日子一長,宗越若始終不肯與她生兒育女,姬妾和庶生子女之事,安豐侯大概也不會太過抵制約束。
到時候,沒有了公爹袒護助力,她更留不住他了。
雖說庶生子女須得敬她這位嫡母,她便是提議養在膝下也未為不可,但人心隔肚皮,總歸不甚親厚。
夜色中,女郎咬了咬唇,終於下定決心一般,往外側挪了挪身子,手下遲疑片刻,輕輕搭在了他的腰上。
結實,硬朗,像塊帶著溫度的鐵板。
她的手甫一放上去,就察覺這鐵板猝然驚醒似的顫動了一下。
羅婉閉上眼睛,好似熟睡之中無意識地貼近觸碰了他身。
寢房之內燒有地龍,暖融融的甚至滋生出些許燥意,宗越便覺身子越來越熱,那隻搭在他腰上的手,明明柔軟無甚壓人的力量,卻似禁錮了他周身,麻麻木木的,每一寸肌膚血肉都像暫停了呼吸。
沒有人敢這樣碰過他,還是在穿得這麼少的時候。
宗越偏頭,鼻尖被什麼東西輕輕軟軟地掃了下,定下目光才看清,是她的頭髮。
他們當下好生親近,她的面龐隔了幾縷散落的髮絲,幾乎就要貼上他的鼻尖。她的呼吸和他的,不可避免地交織纏繞在一處。
宗越威峻疏闊的眉宇不覺皺緊。
他沒見過這麼不知自愛的女郎。
教坊裡的樂舞伎人,瞧見他冷眼相對都會躲得遠遠的不敢輕佻招惹與他,而她呢?
房中明明空置著一張美人榻,她大可不必與他同榻而眠的。
臥榻寬敞,她原也可以同他楚河漢界,井水不犯河水。
可她竟在他面前穿那樣單薄的寢衣,睡覺也不老實……
不是等著與他和離麼?不是說不給他這個廢物生孩子麼?
如今這般,又算什麼?
宗越忽然重重推開她,坐了起來,命丫鬟掌燈。
那推搡的力道不算輕,羅婉無法裝作渾然不覺,只能迷迷糊糊睜開眼,就見宗越長身立在榻前,垂目死盯著她,好像她犯了什麼彌天大錯。
“越郎,怎麼了?”羅婉坐起來,佯作不明所以的看著他眼睛裡冷颼颼的怒氣,唇角微抿,瞧上去有些無辜委屈。
“羅氏,你會不會好好睡覺?”宗越面色冷,語氣也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