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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如他自己想象般愛她嗎?當時熾烈狂燒的心不惜一切代價只求佳人垂青,她走後他並沒有想象中的痛不欲生,但是他也以為這世上再沒人能讓他心悸了。只是十年的歲月流逝,他日復一日在失去她的惡夢中驚醒,他無法不去回想紀晴死去的那一幕,一次比一次更鮮明的影像夜夜重複播映,從不間斷——趙佳楠歇斯底里地拔槍、驚呼聲、扣動扳機、子彈朝他飛來、紀晴飛身而來的背影、中彈時往後彈的身體,他緊緊抱住她柔軟的軀體,溫熱的液體自指縫溢位,是誰哭泣的聲音?他跌坐在地,紀晴成了一堆沒有靈魂的肉塊。
就像電影的慢動作重播,他在一格與一格之間找到空隙。他清楚地看到紀晴朝他撲來,也看到子彈的速度,他可以推開她的,他知道他可以,可是他沒有,所以紀晴死了。
「我之所以流浪,並不全因為紀晴,主要是為我自己。我一直在想,究竟什麼是愛?紀晴愛我,她真的很愛我,愛到為我擋下子彈,她是為我而死的:換句話說,那一槍是我開的,是我扣的扳機,我在測試她到底有多愛我,也許她並不如我想象中那麼愛我,她只是不得不愛我,終於她對夾在我和趙佳楠之間感到累了,所以用死來求得解脫。」他不確定地說,紀晴死時的眼光有遺憾也有放鬆的自由,他這十年漫無目的的流浪也許只是因為他始終不願承認的事實——是他製造他們愛得死去活來的假象,其實紀晴根本從來沒愛過他。
「怎麼可以對自己沒信心呢?」齊雪兒隻手搭上他的肩,眼睛直視他的。「你長得這麼帥,個性又好,哪個女人見了你不拜倒在你腳下?你看菜市場那些歐巴桑多『煞』你,平常賣菜都既小心又小氣,看見你就芳心大亂,少年家長、菸斗桑短的,三斤一百變五斤五十,買蔥送姜,買魚送蝦,巴結得不得了,簡直就是歐巴桑殺手,老的難纏都那麼容易就搞定了,更何況是那種二十歲的黃毛丫頭。」
馬克翔盯著齊雪兒的臉,眨也不眨的。她的安慰雖然有點奇怪又滑稽得讓人想笑,但表情卻是十足十認真,一點也沒有開玩笑的意思;晶亮的大眼閃閃發光,配上生動的語氣,雖然是沒什麼作用的安慰,但還是令人感動。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女孩呢?真教人想好好抱緊她,於是不由自主的,他傾身向前,吻住她的唇。
這是個有點小心、有點遲疑卻又絕對甜蜜的吻,再舒服、再自然不過了。
「這是你第二次吻我了,我喜歡你的吻,以後可不可以常常吻我?」齊雪兒眨著眼睛快樂地說。
「好啊!」才答應,他驀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