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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若蓉兒誕下皇子,朕將來會帶他封禪祭禮,瞰萬里河山。」
那一刻,我哭了。
我知道,他從不說空話。
如我們初次圓房,行夫妻之實,我顫抖得不成樣子。
他紅著眼睛問我:「是誰?」
我沒有說話,流淚,別過臉去。
額上青筋畢露,他極力剋制,才哽咽著告訴我:「沒關係,不要緊的,朕會親手宰了他。」
像是在安慰我,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最後,他緊緊握著我的手,十指相嵌,埋在我頸間的眼睫濡溼,終是落下淚來。
「是我的錯,我該死,髒的是我,小蓉兒很乾淨。」
後來,十月郊祀,祭壇兵變,他果真如約親手宰了趙漼。
我抱著河清在宮內等著,他身著玄色長袍,一手拿劍,一手拎著趙漼的腦袋,就這麼一路來了椒房殿。
白玉無瑕的臉上,濺著鮮血,平添幾分昳麗的詭色。
俊眉之下,那雙微眯的丹鳳眼含著隱約笑意。
「朕說過會做到的,蓉兒,我們贏了。」
贏了。
又沒有完全贏。
朝政依舊四分五裂,但趙陵也算有了自己的一方勢力。
一步步地滲透、籌謀。
百官之中,開始有人效忠於他。
連我那擅弄權術的表舅徐荀,也不知從哪兒尋了位絕色佳人,稱要獻給皇上。
那美人在宮宴之上跳了支舞,面紗飄落,四目相對的瞬間,趙陵臉色微變。
太蒼元年,我嫁給趙陵。
時間一晃四年。
我自然清楚,我與他是夫妻,但更像知己。
胡敏蓉懂他的桎梏險境,忍辱負重,也懂他的運籌帷幄,身如螻蟻的驥驁之氣,鴻鵠之志。
他亦懂我被家族捨棄的命運,孤立無援的決絕。
如同我曾憐憫他一樣,他也在憐憫著我。
憐憫之情興許不是男女之愛,趙陵待我真心即可,我要求不多。
喬靜嫻出現之前,他的真心是不容置疑的。
閒暇時,他會逗弄河清,柔情滿滿,慈父心腸。
也會牽著我的手,登高樓玉殿。
欄外天高雲闊,大魏萬里山河,無邊無際。
他目光遙遠地望著,轉而又衝我笑:「蓉兒,我們會走得越來越遠,如你當年所說,夫妻一體,共赴鴻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