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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發的大水退了下去,黃河灘裡並沒有多大變化,只不過留下了一些黃河發脾氣的證據和黃河踩過的痕跡。
農家漢子割下的蒲草被沖走了,蘆根兒守望的茅草菴被衝跑了,扁豆兒的一些羊兒被浪濤吞沒了,一人高的飄逸蒲草被大浪衝趴了,野草匍匐著被河水染上了一層薄薄的土黃色,除此之外大水還留下了一層稀泥巴和難聞的魚腥味兒。
荷花兒這天揹著一把鐵鍬,領著兒子站在離黃河不遠的小槐樹林的沙谷堆上,滿臉無奈地望著被大水衝跑的茅草菴兒的空空蕩蕩的地方,望著黃河灘裡稀糊糊的黃泥巴,嘆了一口氣兒向兒子說道:“現在河灘裡還下不去腳兒,想再搭一個草菴兒還得遲幾天等河灘幹了才中,趁這幾天空閒咱娘倆準備些搭草菴兒的材料,看看磨道閒著沒有,咱娘倆得磨些麥面給你蒸些白麵饃吃……河灘幹了、草菴兒搭起來了你就得待在那兒守望你爹了,咱娘倆就沒時間磨面了。”荷花兒說著溫情地看了一眼黑瘦的兒子,“娘一個人兒推不動磨盤,你得與娘一起推磨。”
蘆根兒向母親建議道:“悶兒雷叔家養有驢,借他的驢拉磨吧。”
“借驢磨面是輕鬆些,人家的牲口不是為咱養的,娘借別人家的驢……娘張不開這個口。”荷花兒說道,“各家有各家的活兒,娘不想連累別人,咱娘倆能磨多少就磨多少。”
蘆根兒拉著老孃的袖子說道:“俺聽孃的。”
“真是孃的好孩子!”荷花兒溫情地撫摸著兒子瘦削的臉頰,“咱娘倆能幹得了的活兒就甭求別人。”
蘆根兒這時轉了轉眼珠兒說道:“要是這幾天俺爹從黃河裡游回來,俺不在河邊兒爹上不了岸可咋辦?”
“別擔心兒子。”荷花兒微笑道,“這幾天你爹是不會頂水游過來的。”
蘆根兒不解道:“那是為啥呀?”
荷花兒望著水氣朦朧的黃河灘說道:“黃河剛發過大水水勢還沒完全下去,你爹一定會等水勢平穩後再往這邊遊,水勢平穩遊著省勁兒哇。”
蘆根兒看著母親深沉思索的神情點頭兒說道:“娘說的有道理。”
磨面的磨道離荷花兒家不遠,就在荷花兒家的街對面兒“故事爺”楊老漢家的隔壁,磨面的石磨就在這一所破舊的房子裡。房子是楊老漢家的,這個破爛房子原來是楊老漢家的牛屋,因為漏雨就湊合改做了磨道,也是為鄉親們做了一項公益事情。磨道里的石磨是這條街上一些家戶一起湊錢買的,石磨磨到一定時候磨齒磨得光滑了,還得請石匠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