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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路口幾十年沒發生過變化的音樂聲響起,紅燈跳做綠燈,我提著手提袋像個老太太似的躲避人流。
步履匆匆的行人如同蟻群,秩序井然卻也總少不了幾個和別人都不一樣的,比如說現在。
一個戴帽子的人跌跌撞撞大力衝過身側,恍惚間手底一輕,我立刻意識到不妙——織田作之助的遺稿!
“站住!有小偷!他偷了我朋友的遺物!”
我撒開腿就向前追——不僅僅是我的夢想,還有已故友人的夢想,都維繫在那方小小的無紡布袋子裡。
豈可修!哪怕你搶走錢包呢,別動我的稿子啊混蛋!
果然是水逆尚未消退嗎?
我追在小偷身後窮追不捨,用盡吃奶的力氣讓自己不至於立刻被甩掉。好訊息是這個小偷廢柴程度與我幾乎持平,壞訊息是我只是個普普通通平平無奇的畫家……大概和坂口先生加在一起蹭他的便利能有零點五鵝的戰鬥力。
我是說……坂口先生零點五,我是小數點後第二位那個零,能讓他看上去不至於太過寒磣。
人逼急了什麼都能做出來,除了數學。
比如現在,奔跑在大街上和躲閃不及的行人們隨機發生小球碰撞的我發揮出百分之一千的洪荒之力終於打破人們對於阿宅的固有印象,沒讓小偷脫離視線範圍。
然後……我親眼見證了索爾維會議的崩潰。
同樣和行人進行隨機小球碰撞的小偷水逆犯得大概比我還嚴重。慌不擇路中他撞到了個穿黑色長風衣戴墨鏡的瘦削青年,進而衝對方破口大罵。
路走窄了啊,兄弟。你是第一天來橫濱麼?
那人沒被墨鏡蓋住的面板呈現出一種不健康的慘白色,兩鬢黑髮末端逐漸侵染成一片雪白。他很有點“瘦長鬼影”的感覺,被人撞擊瞬間身後突然生出八隻黑爪子現場演示了一番德拉庫拉伯爵究竟怎樣名垂野史……
我看到血溢位來,染在盛裝友人遺作的無紡布小口袋上。小偷倒地不起,肢體殘存的神經反應使肌肉微微抽搐。
死亡帶來恐懼,恐懼使人愚蠢。或許我總是愚蠢,但並不恐懼,更不想死。
“哪怕您想打死我也請稍等幾天,麻煩等我完成與早逝友人的約定!拜託了!”黑色利刺在眼前停下,青年抬起手非常文雅的捂嘴咳嗽:“咳咳咳咳咳咳,哼!”
然後轉身默默走掉。
姑且不討論那個“哼”究竟都有些什麼含義,他放過了我這隻菜雞的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