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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淮祀料想梅老頭少不得要舞著一條三寸不爛之舌哄騙衛繁,早早就上了眼藥, 沒少在衛繁面前搬弄是非。見衛繁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模樣, 只當梅萼清把他衛妹妹給說暈了。
“妹妹, 梅老頭與你說了什麼?這老頭又壞又奸,滿嘴荒唐,一個字都不要信。”
衛繁託了託手裡的畫卷, 笑著道:“樓哥哥,你的卦卜錯了, 梅老伯什麼都沒說呢, 只送了卷畫給我, 還是補的你我成婚時的人情。”
樓淮祀站直身,盯著畫隱隱感到裡頭暗藏蹊蹺。
綠萼插嘴, 脆生生道:“梅明府哪裡是什麼沒說, 說了好些呢。”她記性好, 嗓子脆,黃鶯鳥似得將梅萼清的話從頭到尾轉述了一遍。
樓淮祀聽後接過衛繁手裡的畫, 猶豫著要不要開啟:“這梅老頭以退為進啊。”
衛繁對琴棋書畫都不甚通,她也就好個吃喝玩樂:“不知梅老伯送了什麼畫,我對畫一竅不通。”
樓淮祀怕被梅萼清給算計了, 緊張兮兮地攜了衛繁的手去找俞子離。俞子離正坐那翻醫書呢, 很是嫌棄,道:“你們去別處玩,擾我清靜。”一旁賈先生帶著謝罪鞍前馬後地伺侯,就盼著俞子離通讀醫典能治好謝罪的呆症。
樓淮祀將畫放在桌案上, 道:“梅老頭這個摳索翁另送了我和妹妹一卷畫,也不知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師叔,你幫我看看,這裡面有沒有藏著什麼啞謎。”
衛繁附和點頭。
俞子離哭笑不得,放下書卷,道:“不過一卷畫,還能咬到你的手。”
樓淮祀瞪著畫,道:“梅老頭怪得狠,小心為妙。”
俞子離邊開啟畫卷邊道:“我還當你與梅明府忘年投契,相談甚歡。”
“一碼事歸一碼事。”樓淮祀笑著道,“梅老頭對我的脾胃,只他似有所求,偏我百思不得其解,便是無有壞心,也要提防一二。”
衛繁跪坐一邊,拈了一枚核桃嵌醃棗放進嘴中,恍惚想著今歲還沒吃春菜呢,舊年這時候侯府田莊佃戶定送來新採的野菜,今年……不過,聽聞棲州百草豐茂,種類繁多,屆時帶丫頭採春菜吃。她邊胡思亂想,邊看著畫卷在俞子離手中緩緩展開,棲州市井百態慢慢呈現眼前,衛繁睜大眼,嘴裡的那枚棗子有點難以下嚥。
棲州惡、窮、荒等等等,衛繁聽了一耳朵,可她一個嬌養的閨閣千金,眼中所見的都是繁華錦繡,絞盡腦汁也想不出極惡如何,極窮如何,極荒又是什麼景象,直至這幅棲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