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棲州城所在地就是蒹洛,通常來說, 縣衙同在城中, 但棲州是個另外, 蒹洛縣縣衙獨在外頭,就是不顯,縣城與縣令, 一個查無此地,一個查無此人。
蒹洛縣令陳顯文, 是個不死不活、無所作為的老酸儒, 不叫苦、不貪功、不惹事、不擔責, 也就比土地廟裡的泥塑菩薩多出一口氣。廟不靈,都沒人燒香, 何況一個三棍下去屁都不出一記來的蒹洛縣令。
縣裡鬥毆了, 村長、族長、長者三堂會坐, 該打的打,該罰的罰的, 該死的死。報官?蒹洛縣衙門前的鼓槌都爛腐了。縣裡發水了、遭災了,村長、族長先糾集人手搶地搶苗械鬥一番,雙方鬥個你死我活, 能消停就消停, 有傷醫瘡,死人出葬;實在消停不了,找官也要挑大的找,鬧鬧哄哄, 大批人馬直接殺進棲州城去。府衙這邊安撫那邊撫慰,敲棒兩邊敲,甜棗兩邊哄,將人打發走了事。
蒹洛縣有如隱跡藏形了一般。
陳顯文生得兩窟窿眼,眼裡那是不見萬物;生得一管鼻,透透氣;生得一張嘴,那是用來吃飯吃水的,話應少,食應多。不謗不誹不訶不諛不鳴不申。
棲州新知州到任,將門一關,買街買屋買地,就是不見下屬各官。如宋光、主薄等人,那是肚裡直打鼓,生怕他要燒旺三把火;如時載、梅萼清,生怕他兩手一攤諸事不管。
只有蒹洛縣令陳顯文,超然於世,上峰不召他當不知其事,日日雷打不動早起一碗米湯就粗饃,吃罷在縣衙轉一圈,捧卷書,看到日當中,放下書用中膳,一碗飯兩樣菜一盅酒,吃罷,再看會書,抬頭看看日,唔,西斜,可以家去了。
棲州三縣,蒹洛縣是地大物薄,全賴一條寬闊的水道棲江,郊野遍地蘆葦沼澤,一鋤頭下去,全是草根。野地還多惡鼉,時不時咬死咬殘個把人。可這與他陳顯文何干?
春耕少糧種?府衙有派糧種下來他就發散下去。沒有?那他一光桿縣令能怎麼辦?
春汛成災?天之意,豈是人力可為?愚公移山盡幾代人不可得,終是上蒼垂憐才心願得償。不可行之事,何必勞心費力?
田間多惡鼉?鼉龍乃上古神獸,九州大陸歷來有之,世間有惡,鼉龍食之,消人間之罪孽,不塑身立象,難道還要驅逐之?
野有蝗蟲啃食?這……他一縣令何為?自有蟲神劉猛將軍驅趕,他多焚幾爐香便是了。
奉承新任知州?君子如竹自有節,怎可彎腰低眉事權貴?他蒹洛縣令雖是庸庸之輩,卻也做不來諂媚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