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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在邊塞屍海里沉浮,功成歸來元配夫人產子身亡,唯留幼子與糟心的父母親眷給他,如今雖嬌妻在畔,卻修下了兩個倒黴兒子,樓淮禮還好些,樓淮祀……生下來就是討債的……
試問他們哪個過得比姬殷舒心?權勢富貴,一概不缺,賞賞花拂拂琴,訪仙求藥深山之中,飲的是瓊漿,食的是珍饈,騎的是寶駒,披的是鶴氅。臥坐隨心,無兒女嬌妻纏身,名川廣寺,想去便去,簡直是逍遙無邊。
生為人,卻過著神仙日子,怎讓姬冶不心生嚮往?
姬央看他滿臉躊躇,道:“既如此,為女兒名聲計,少去生事。”
姬冶悶坐在那,想起衛絮一身素衣如青女般清冷飄渺,紈扇遮面,一雙秀眸籠一秋霜寒,半含譏半含笑,似月涼如春峭……
自己與她就此陌路人生客?他遊天下山河,她嫁名門為婦?他仗劍邊寒雁飛,她相夫教子子滿枝頭……
姬冶再難安坐,起身來回幾趟,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便求不得?”
姬央翻著案上卷宗,道:“衛簡之女,才貌有之,惜乎孤女,你想娶,衛家還不敢許。”
姬冶反將一軍:“阿父英明之君,不與常人同,我既是皇子,貴無可貴,娶哪家婦不是低娶?既都是低娶,高門與篷戶有何不同?”又譏笑道,“再說,我娶衛家女,也算兩便之事。”他為嫡子,又得君皇皇后喜愛,連姜太后與姬景元都有偏愛,縱他無心儲位之爭,那也是豎在那的靶子。娶一介日薄西山之家的孤女,說不得好些人長鬆一口氣。
姬央對此倒是難得開明,王皇后出身也一般,兒媳是何事他並不在意,便他也不多管,任由王皇后操持,只冷笑道:“你這是一時不甘不忿之言,當不得真。我若是衛詢,哪家狂妄子敢如此兒戲婚姻大事,明歲便是墳前祭拜時。”
姬冶理虧,垂頭無言。
姬央斥道:“心性未定,無大丈夫心胸擔當,還不下去自省?”
“喏 。”姬冶應了聲諾,羞慚退下。回去後,獨坐書房連抄幾頁的經書,才將胸口的暴戾之氣壓下。又看案上那本冊子,絹面描著金紋,貴氣逼人,全不是衛絮的喜好。
衛家也是奇妙,養了幾個女兒,生性沒半點的相似。衛絮不知是肖父還是肖母,疏淡敏思,遠觀似水邊柳,近談卻生花刺。
姬冶越想越如亂絮,衛絮真合其名,漫天飛絮真擾得人靜不下心。他又坐了片刻,揣了冊子便往衛侯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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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侯府這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