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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賀四方臉,濃眉闊口, 生就正氣浩然, 他取出抄錄的一張敕書, 用手一指,正色道:“知州請看,聖上示下:石脂, 棲州得其四,國庫得其五、兵中得其一。”
樓淮祀死死瞪著陳賀:“我不管, 聖上也沒道明是四成利還是四成石脂, 那我就要四成石脂。”
陳賀嚴肅道:“不可, 石脂藏量尚不可知,如何得知四成之數?”
樓淮祀難得呆怔:“量不可知, 利也不可知, 有何分別。”
陳賀道:“以斤兩計, 若得零頭不可盡分,未為不美。”
樓淮祀道:“無妨, 棲州吃點虧,零頭細碎不分也不打緊。”
陳賀極不贊同地看了他一眼,道:“無有規矩不成方圓, 賬目所記豈能隨意?石、鬥、升、合自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虧了棲州不好,便宜國庫也不妥。以利分方是上策。”
樓淮祀眼珠一轉:“脂局所出之利,棲州也佔四成?”
陳賀道:“正是。”
樓淮祀想了想再問:“那棲州要用石脂又如何?”
陳賀道:“按規辦事,棲州欲得石脂, 先行向脂局求買,銀貨進出先入賬目。”
“不能兩兩相抵?”
“自是不能。石脂是石脂,銀錢歸銀錢,不能兩兩替代。”陳賀一板一眼道。
樓淮祀有火發不出來,有理有據,他一時竟不能反駁說出不對的地方:“那……蓮火的萬金。”
陳賀濃直的眉透著不悅,道:“依理,此利取自石脂之名,非石脂之物,本應歸入國庫,棲州所佔四成當不屬其中……”
“什麼?”樓淮祀過去就噴了陳賀一臉的唾沫星子,怒道,“老子謀劃這麼長時間,半點好處也揮不到,那我為誰辛苦為誰忙?”
陳賀也生了氣,怒目一睜:“知州身為人臣,為國盡忠,為國謀利,本是份內之事,何出此等怨懟之言。”他一把奪回袖子,擲地有聲道,“樓知州,為國為民,死而後已,此為臣之道,知州當記之。”
“去你姥姥的。”樓淮祀大怒,“就你是忠臣?我就是佞幸?我出錢出力費盡心血,你嘴皮子一張,連鍋帶碗都端走?”
陳賀一拱手:“知州為國謀利,功居至偉,陳某自會分毫不差向聖上稟明 。”
“我不要。”樓淮祀氣得蹦到椅子上,“我不管,這萬金是棲州的。”
陳賀一皺眉:“知州官居四品,怎效三歲小兒行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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