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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太醫一服服重藥用下去,又輪流著悉心陪護,二阿哥的病稍稍見了起色。純嬪亦在去了阿哥所之後回來道:“本宮趁著宮人們翻曬被子的時候悄悄換過了,按說沒有人看見。只是這幾日天氣稍稍回暖,難道那被子太厚的、就不頂用了?”
海蘭笑得穩篤,勸道:“娘娘凡事莫要著急,總有天氣冷下來的時候啊。”
純嬪已經盡力,便也只得靜觀其變,恨恨道:“總要讓皇后也吃點虧才能出本宮心裡這口惡氣!”
這一夜皇帝宿在海蘭宮裡,身體的纏綿之後,只餘下了彼此相依的力氣。雲錦帳帷流蘇溢彩,零星地繡著暗紅銀線的吉祥圖樣,安靜地逶迤於地,連帳外的紅燭高照,亦只能映進一點微紅而朦朧的光線。
皇帝疲倦而愜意地閉著眼睛,輕輕地吸一口氣:“海蘭,總覺得你這裡連枕衾間都有別致香氣,旁人那兒再尋不到。”
海蘭一把烏黑青絲在皇帝臂間曲出柔和優美的弧度,輕笑道:“皇上去哪兒尋了?皇后?慧貴妃?還是玫嬪?”
皇帝默然嘆口氣:“皇后一心在永璉身上,晝夜不安。為著這個,朕也很久沒留宿在皇后那裡了。”
海蘭道:“皇后娘娘不是一直求皇上將二阿哥挪到長春宮看治麼?皇上不如答應了,兩下也好方便些。”
皇帝有些欷:“皇后是這麼求朕。朕想著永璉的病雖好了些,但挪動間容易著涼,太醫也覺得不妥,朕便罷了。何況皇后的性子那麼好強,春天的時候永璉養在長春宮中,病稍有起色,皇后便催著他讀書寫字,好好的一個孩子,硬是被逼成那樣。”皇帝論到幾個皇子,不免有些感慨:“朕的三個兒子,二阿哥管教太嚴,三阿哥太過放縱,唯有大阿哥勤奮好學,只可惜親孃去世得早,朕也未能十分顧及。”
海蘭伏在皇帝手臂上,皮肉與汗水的黏膩讓她有些不習慣,她不動聲色地挪了挪,唇邊卻依舊笑靨如花,仿如小女兒撒嬌:“大阿哥不是有養母撫養麼?”
皇帝默然嘆口氣:“純嬪雖然好,但總比不上……”他下意識地停住口,深吸一口氣,輕笑道:“好香。好像是你身上,好像又是帳帷間,到底是什麼香氣?”
海蘭心中微微一震,像是被誰的小手指輕輕撓了撓,隱隱有些明白。她便笑得恬婉,按了按皇帝頸下的軟枕道:“是春天剛過的時候收集的荼靡,和菖蒲葉子放在一起搓碎了滾在絲綿裡頭,這種花枕香氣雖淡卻悠遠留長,讓被衾乃至床帳內都瀰漫著荼靡的餘芬,人在睡夢中都會被花氣浸染,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