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薔薇,凝住了最後一刻芳華。這些年,玫嬪並非寵冠後宮,可年輕的日子裡,總有過那樣的好時候,露溼晴花春殿香,月明歌吹在昭陽。笑是甜的,情是暖的,那樣迷醉,總以為一生一世都是那樣的好時光,永遠也過不完似的。
只是,終究年華會老,容顏會朽,情愛會轉淡薄,成了舊恨飄零同落葉,春風空繞萬年枝。
如懿摘下手釧上繫著的素色綾絹,輕柔地替她抹去唇角的血液:“好好兒去吧。你最愛的孩子在下面等著你,和你再續母子情分。”
有風吹過,如懿覺得臉上溼溼的,又有些發涼。風吹得滿殿漫漫深深的珠繡紗帷輕拂如繚繞的霧,讓人茫然不知所在。
緊閉的門扇戛然而開,有風乍然旋起,是惢心閃身進來。她戚然望著錦榻上玫嬪恬靜的容顏,輕聲道:“娘娘,玫嬪小主去了?”
如懿微微頷首。夜風撲著裙裾纏絲明麗的一角,宛如春日繁花間蝴蝶的翅,扇動她的思緒更加煩亂。她按下心神,問道:“方才揆常在說玫嬪曾遣了自己的貼身侍女出去,是去了哪裡?”
惢心眼波微流,低聲道:“奴婢去查了,玫嬪遣了她的貼身侍女去過啟祥宮,但啟祥宮的人並未見她,連宮門都不曾開。奴婢想著,玫嬪與啟祥宮素無來往,怎麼巴巴兒地派人去了,問了那宮女,她也說不出什麼頭尾。只說玫嬪著她向嘉貴妃磕個頭,若是見不著,在啟祥宮外磕個頭便走就是了。”
惢心答得行雲流水,想是細細查問過了。如懿微眯著眼,有一種細碎的光凝成疑慮的波縠,在她的眼眸裡流過:“你告訴了玫嬪為她孩子超度善後之事,她要見本宮言謝,那也算情理之中。可去啟祥宮這便奇怪了,沒頭沒尾的,去做什麼呢?”
惢心揣度著道:“奴婢想著,玫嬪小主是個恩怨分明的人,娘娘替她了結了她孩子的事,她自然要謝娘娘。且說來玫嬪小主也夠委屈的,一輩子的苦楚說不得言不得,不能說出口一句,怕許多事許多話,一輩子也要爛在自個兒肚子裡,帶到地下去了。”
惢心說者無心,如懿的太陽穴突突地跳著,像是被一根銀針挑動了最痛楚的神經。她啞聲道:“是金玉妍!一定是金玉妍!孝賢皇后的七阿哥莫名染上痘疫離世,玫嬪說是她自己做下的,可是她只是一個嬪位,哪裡有能力做到這樣左右逢源,天衣無縫!只怕,只怕真正藉著她的手去做的人是金玉妍!玫嬪讓人去磕頭,是因為自己出不去,是因為她想著臨死前謝了所有該謝的人,就像她一定要見本宮一般。所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