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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恪之喝了許多的酒。
這輩子,他從沒喝過這麼多的酒,也從沒有像今夜這樣,喝酒的感覺是如此的淋漓。
他打了個電話給孟蘭亭,告訴她自己在憲兵司令部喝酒,要是喝醉了,就睡在那裡不回來,讓她不要等自己,早些睡,隨後掛了電話。
他和憲兵團的人,一直喝到了將近半夜。
他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原來竟如此的好,為什麼就是醉不倒。
他看著爛醉如泥的楊文昌和張奎發先後滑倒在了桌下,馬六和憲兵們也都開始東倒西歪。有的趴在桌上,有的靠在牆角,有的乾脆直接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他雙眼通紅,獨自一人坐在桌邊,繼續自斟自飲,一杯一杯,直到喝完了最後一杯酒,站了起來。
他的身體晃了下,隨即站定,轉身,邁步,跨過一個趴在門檻上醉睡過去的憲兵,走了出去。
司令部塔樓頂的探照燈放射出雪白的光束,不停地掠過漆黑的地面,將一切都照得雪亮,黑暗彷彿沒有了絲毫的遁形之處。
他穿過大院,上了自己的車,發動汽車,衛兵開啟大門,他開了出去。
這是一個晴朗的夜,烏雲時而遮月,時而遊走,風呼呼地吹,車道兩旁的田野黑漆漆的,看不到半個人影。
極其平常的一個夏夜,和平日沒有任何的區別。
車快開出龍華去往市裡的那段郊野路時,輪胎在地面的一個坑裡猛地跳了一下。
“嘎吱”一聲。
馮恪之踩下剎車,人從車裡奔了下來,朝著野地嘔了出來。
他吐了晚上喝下去的還留在胃裡的所有酒水,又開始嘔起苦水。
終於吐光了胃裡所有的東西,再沒什麼可吐的了。
他看了眼手錶,凌晨了。
那座房子裡,有個剛嫁給自己才半個月的女孩兒。
他扯開衣領,站在路邊,閉目吹風了片刻,回到車上,繼續朝前開去。
凌晨一點鐘,他終於回了。
他停了車,望著車道盡頭那座沉浸在夜色裡的房子,坐了許久,又發動汽車,掉頭離開。
街道空蕩蕩的。
昏黃色的路燈下,坐了一個拉夜車的黃包車伕,臉上壓著帽子,正在打盹。聽到汽車開過來的聲音,懶洋洋地掀開帽簷,瞥了一眼,又壓了回去,繼續打盹。
馮恪之漫無目的地遊蕩在上海縱橫交錯的街道之上,最後遊蕩到了通往閘北駐軍營房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