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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蘭亭回宿舍,立刻收拾行李。
她的行李非常簡單,只有幾件必要的換洗衣物。那些重要的核心資料,能記的,孟蘭亭早已爛熟於心,而像工具書這樣的東西,為安全起見,在方武官的要求下,另外裝箱,和孟蘭亭人物分離,由他另安排人帶送回去。
方武官說,原本的飛機航線已經停運了,只能走海路。為了安全起見,也不能走常規的由紐約轉巴拿馬再走太平洋回去,而是轉印度洋的好望角,再換船,繞行到香港。到了那裡,重慶政府會派人來接應,將她接走。路上預估至少要花兩個月的時間。
當天晚上,在夜色的掩護之下,孟蘭亭被方武官和另個隨從人員帶領著,以一位同船去往香港履新的英國外交官史密斯的秘書身份,登上了那條去往非洲的輪船。
船是運載貨物的商船,供人居住的艙房又小又破,燈光昏暗。孟蘭亭安之若素,除了天黑下來,有時在方武官的陪同下,到甲板上放個風,其餘時間,依舊是在孜孜不倦地學習、研究。倦了,睡一覺,或者,拿出過去四年間,她收到的來自於馮恪之的信,一封一封,一字一字地重複著讀。
四年,飄洋過海的六封信,這就是她和他之間的全部的羈絆。
馮恪之寫給她的第一封信,告訴她自己現在所在的方位。八姐和八姐夫的和好。說,她去了那邊,可能會遇到過奚表叔。又說,他收到了她留給自己的照片,謝謝她一直還保留著他小時候的照片,沒有丟掉或是撕掉,他也會好好保管。最後叮囑她,一個人在那邊,要照顧好自己,不要只顧學東西累壞自己。紐約的冬天像只冰凍的爐子,他深有體會。
孟蘭亭回覆的時候,也就照著他的格式,說自己在這邊的生活和學習環境,講自己對於學業的感悟,告訴他,自己和奚松舟偶有碰面,談的都是關於國內戰局的事。她會照顧好自己,讓他更是務必保重。
就這樣,兩人一來一往,三四年間,彷彿無聲的唱隨,也或許是彼此的情怯,在往來的信件裡,誰都沒有主動先提及他們在香港離別前的那不愉快的一夜和後來的那個電話。
於是一直以來,誰也沒有再提了,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他們只是一對遠隔重洋、卻始終相互記著對方,所以總是在收到對方的信後必定立刻要著手回覆好讓他(她)為自己放心的老朋友似的。
時間在勤奮的學習,也是在收到信的輕鬆和繼續等待下一封的牽掛中,不斷地輪迴,忽忽而過。
上一封來自於他的信,日期是九個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