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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涼如水,九天之上的殿宇到了晚間,會顯出一種大異於白日的悽清來。門外雲捲雲舒,門內人坐在長榻上,已經很久沒有活動。他低著頭,手裡的簪子攥得緊緊的,幾乎嵌進肉裡去。
半個時辰前大禁進來回稟過政務,半個時辰後再來,他依舊是原先的樣子。倔強的身姿,緊繃的下頜線條,幾乎讓人懷疑,下一刻他是不是就要化作石像。
大禁束手無策,上前輕輕喚了聲君上,“夜深了,君上怎麼還不安置?”
天帝毫無反應,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大禁不由嘆氣,自從麒麟玄師把簪子還回來,他就一直是這幅樣子。說句實在話,像君上這樣的人,動一次情很不容易。也許在旁人看來情不知所起,但他卻明白,走到今天這樣的局面,有太多的原因。
他看了看他緊握的拳,絞盡腦汁開解:“玄師是個厚道人,她不願佔別人便宜,即便是山野間小小的精魅,她也一視同仁。如此的胸懷,將來必能勝任天后之位,君上看人的眼光一向很準。”
可天帝聽了他的恭維卻涼涼一笑,“你覺得她拿我送她的東西作抵押,僅僅是因為不想佔人便宜麼?就算是尋常朋友的贈禮,也沒有隨便交付別人的道理。她分明是不將本君放在眼裡,所以本君給她的定情信物,她可以草草處置,而不在乎本君的想法。”
大禁啞然,心道這簪子作為定情信物的意義,是君上單方面賦予的吧!當然了,一個情竇初開的人,你不能指望他高瞻遠矚,對情放開手腳。不管他活了多大年紀,面對喜歡的人,一定是敏感、執拗,又多愁善感的。
大禁搓了搓手,“君上,您與玄師在淵底相處了幾天,難道還不明白她的脾氣麼?她心若琉璃,因此君上所贈,在她看來是私人所有,和她身上其他財物一樣,可以隨意安排。”
於是天帝想起了她荷包裡的兩個大子兒,“她哪有什麼私人財物,窮得叮噹亂響,每夜入睡還要把荷包枕在枕頭底下,本君看了都覺得心酸。”
大禁說:“這就對了,因為她窮,這簪子就是她全部的財產。緊要關頭不拿它抵押,還拿什麼抵押呢。君上應當看到好的一面,陰墟之中她變幻真身,衣裳都沒了,這簪子她卻留著,難道不是對君上的不捨麼?”
大禁這話說得很昧良心,真實的情況是簪子插得緊,她化作麒麟後也牢牢綰在鬃鬣上,連打鬥都沒能甩脫。
銀燈下的天帝瞥了他一眼,“你把本君當三歲孩子糊弄?”
大禁慌忙搖頭說不敢,“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