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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自己的錯覺,溫以寧總覺得,她剛才那抹神色裡,是有悵然的痕跡的。
元旦三天假期,天氣難得的好,這個冬天沒怎麼冷,印象裡豔陽天藍的時候更多。晚上八點在黃浦江邊一個新開的酒吧,老闆是傅西平和唐其琛共同的老同學,怎麼著也得捧捧場。
唐其琛來的時候,一兜人已經玩上了,年輕一點的就在唱歌喝酒,牌桌也開了兩場。傅西平見他進來就一通牢騷:“你特麼騎烏龜來的?”
柯禮幫著說:“唐總回老太太那兒了,這不正好十五麼,吃齋誦經敬佛,唐總陪老太太做完這些才走的。”
那是唐其琛的奶奶,八十多歲的老人家,人生這點信仰有一天沒一天的,唐其琛孝順她。老太太對他們這幫小輩特別好,傅西平哎哎兩聲,“我想她了,我這周去看看她。”
霍禮鳴蹲在角落吃果盤,這屋燈光有點絢,晃來晃去的,唐其琛隔了好久才看清人,一米八七的酷哥,左右手紋身也挺社會,愛好倒純情,喜歡吃水果。
經過時,唐其琛拍了拍他後腦勺,“沒人跟你搶。”走到桌邊了,對柯禮說:“你讓人再給他拿兩盤進來。”
他們這幫人的興趣愛好實在貧瘠,可能也是年齡到這份上了,新鮮的、時髦的、鬧騰的提不起勁。老友幾個聚在一塊,十分默契地不談工作,牌桌上的交流主旨是放鬆。
唐其琛的橋牌和德|州撲克都玩得很好,傅西平問他:“你身體好了沒?”
“沒事。”唐其琛說:“老毛病了。”
這點傅西平知道,其實不算嚴重,這些年他已煙酒不沾,只要飲食規律,一年到頭很難再犯一次病。
剛玩沒幾盤,包間門開了,侍者領著人進來,傅西平看了一眼,“安安啊。”
安藍這周就在上海拍民國戲,時間多。她裹了件黑棉衣,戴了個黑口罩,就露出一雙眼睛。唐其琛是背對著的,也沒回頭,專心玩牌。
安藍抽了個椅子往他身邊一坐,摘了口罩,看牌。大家都習慣了,跟個小尾巴似的,再時不時地出點餿主意,故意使壞。傅西平就老說她是瞎指揮,說唐其琛是瞎縱容。
不過安藍今天不太一樣,怎麼說呢,就挺沉默的。唐其琛手氣不太行,連輸了好幾把,終於這一把牌漂亮,安藍忽地指著:“打這個。”
傅西平美滋滋呢,一準兒輸。
但唐其琛沒聽她的,按著自己的路數繼續跟牌。
安藍忽的就不高興了,其實她從進門起就沒高興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