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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他的淨房,目睹他鎖骨下方的傷疤?
此刻站在她面前的,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是個十年如一日地掩藏著自己的秘密,連最親近的家人、家僕都瞞得滴水不漏的人。這是個生死攸關之際,為免在敵人面前暴露破綻,敢拿性命作豪賭的人。
他這樣謹慎,這樣隱忍,這樣縝密,又怎會想不到,一柄佩劍加一塊傷疤已足夠她確認他的秘密。
霍留行絕不會犯這樣低下的錯誤。
除非,他根本不是她的救命恩人,他根本不知道,那日在汴京的深山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自以為有理有據的推論,原是一場巧破天際的誤打誤撞。
沈令蓁呆滯地盯著他,喃喃道:“原來郎君一直在騙我嗎……?”
霍留行處理完了傷口,重新穿戴齊整,正視著她道:“是。”
她乾澀地吞嚥了一下:“所以那日,郎君根本不曾去到汴京,也根本不曾遇見我,救下我,之所以冒名頂替我真正的救命恩人,只是因為擔心我會告發你的秘密,這才企圖挾恩穩住我?”
“是。”
沈令蓁不可思議地道:“郎君就沒想過,紙團永遠包不住火,真相終有一日會像現在這樣被揭穿嗎?”
“想過。”
“那郎君就不怕我此刻轉頭將你的秘密公之於眾?”
霍留行淡淡看著她:“你會嗎?”
沈令蓁瞧著他篤信無疑的表情,突然被氣笑了:“郎君怎能事到如今還這樣高高在上?你搶佔他人以命換取的恩義,坐享其成,又玩弄我於股掌之間,矇騙我如此之久,難道就沒有一絲一毫的歉疚與懊悔嗎?”
霍留行慢慢眨了眨眼。
倘若毫無歉疚,今夜他大可繼續胡說八道,瞞天過海,而不必主動卸下盔甲與武器,像眼下這般任她嘲諷,任她宰割。
但懊悔卻當真一點也沒有。
彼時的他沒有更好的選擇。重來一次,他還是會毫不猶豫地將那人的功勞據為己有。
他問:“我若說有,你當如何?若說沒有,你又當如何?”
沈令蓁被他這滿不在乎的態度氣得熱血蹭蹭上湧,臉頰漲得通紅,開始在屋子裡不停地來回踱步,一邊拿手掌扇著風,像要將自己的怒氣拍散了。
“霍……”她驀地頓住腳步,急急出口一個姓氏,又剋制著停下來,沒有無禮地直呼其名,“你真是太讓人可氣可恨了!”
她說著跺跺腳,拔腿便要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