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淤青。
潔白纖細的肌膚上分佈三道青紫的淤痕,很長,一直向下延伸,猙獰,觸目——是巨大的鳥類爪印。儘管飛舟墜毀時,接住他的紅鳳收斂了力道,但猛禽的抓握顯然不是金貴的世家小少爺遭得住的。
更何況,他還被抓著飛了那麼遠。
先前,驚嚇讓他短暫地忽略了它們,可巫師一碰到它們,疼痛立馬就回來了。
仇薄燈靠著橡木板,無助地剋制自己的啜泣……好疼,可會哄他寵他的鶴姐姐們都不在,只有一個危險的、可怕的蠻族巫師……濃密捲翹的睫毛被強忍的淚水打溼,不住顫抖……不能哭,太丟臉了……
好想回家,好想三叔他們……
他顫抖得太厲害,恐懼得太厲害,以至於神秘的、可怕的雪原巫師忽然移開手指都沒能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男人挺拔強健的身軀離開了。
他直起身,去取他帶回來的一些東西,它們連同銅爐一起放地板上了。
壓迫感一下消失,仇薄燈還是止不住顫慄發抖,徒勞地用好不容易掙開的手拉高自己的裡衣……活似一隻初次遭遇暴風雪的名貴雛鳥,企圖用它那華美的、無用的羽翼擋一擋能把它摧毀個徹底的狂風。
可憐的小鳥。
放著黃金打造的鳥籠,繁花似錦的花園不待,非要到這冰天雪地的殘酷大自然裡來。
它又被雪原的猛禽攫住了。
……仇薄燈掙扎著,被輕而易舉地按住了。他睜大了眼,不想讓淚水湧出眼眶,漂亮的黑瞳被洗得朦朦朧朧。模模糊糊的視野裡,圖勒的巫師,雪原部落的神秘首領,又一次遮蔽了所有光線。
他太高了。
雪原部族的體格相對中原人來說,實在是太過高大了。
哪怕坐下來,依舊比仇薄燈高了許多。銅爐的火光只能照過他的肩膀,在木牆投出一片山嶽般的陰影。
仇薄燈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對方又冷,又沉默。
古怪得像雪原的岩石。
忽然,仇薄燈的瞳孔略微地放大了。
圖勒的首巫,觸及那些紅鳳留下的抓傷。
他堅硬的骨節蘊藏可怕的力量,但動作卻出乎意料地輕柔。手指按過的地方,不知名的草藥抹開,先是有一些冰涼,隨即很快地暖了起來,就跟有一團暖洋洋的火順著指節的力道擴開,舒緩挫傷淤血的血管……
疼痛,連同滲透進骨頭縫隙裡所有的冷氣,都在被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