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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真至誠。如此便也不枉他當年隻身遠走。
然若是真的,他轉眼望向難得合了窗戶的廂房,心中又莫名騰起惱意,她如何就變成了這般模樣?
刻薄、易怒、躁氣橫生。
他永遠記得當年那個如天上月、山間雪的小郡主,有著最明媚和煦的笑,待人軟糯溫和,即便發起脾氣語調也是清脆叮噹,如出谷黃鶯。
她站在陽光下,這世間的陰暗都與她不沾邊。
這樣一想,他又希望此番信中是否定的。
小郡主說得是真的……
可是她說的是真的,那麼這些年,他又將她推入怎樣的境地?
百轉千回中,他竟有些心悸,後背生出一些細細的冷汗。一時間,持剪的手都不甚利索。
“戒塵和尚!”虞婆婆從廊上過來,四下瞧著無人,只順著氣在樹邊石桌坐下。
“是弄到小娘子的藥了?”李慕倒了盞茶遞上,心卻提起,“還是她又有恙了?”
“小娘子無恙。但是再這樣下去,便當真有恙了。”虞婆婆飲了口水,將事說來。
原是昨日十五,裴朝露隨婆婆下山前往古城賣瓔珞,又接了一處單子。
這四個月來,裴朝露每月十五都會山下,都是虞婆婆賣瓔珞,她前往“裳暖天”購買衣物。
“小娘性子是沒話說,可實在奢靡了些。那處衣裳頂貴,我聽說一件披帛便要三四百文錢,就莫說一身裙裳直奔了數兩銀子去。”虞婆婆瞧一眼廂房處,“按理小娘子自個賺的銀兩,老婆子不該說什麼。但你瞧瞧,這沒日沒夜的打著瓔珞,人都瘦成什麼樣了。你可能不知,她持針的手還不如老婆子穩,整日顫的厲害。”
“昨日竟又接了一批凌雲寺回贈香客的瓔珞,凌雲寺乃我敦煌僅次白馬寺的寺院。開口就是八百幅,一月的時間,這眼睛都要熬壞了。”
“戒塵和尚,老身瞧著你同小娘子關係匪淺,且去勸勸。為了身綾羅,弄壞了身子委實不值。或者這小娘子有啥別的緣故,你也去問問。老身說不出大道理,提了兩回也無甚用處。”
虞婆婆默了默,押了口茶繼續道,“還有一樁事,這小娘子不對勁,近來一連幾日,打瓔珞不是做的飛快,便是失神紮了手。一旦扣結出錯,便直拿剪子繳了方算。便是方才不過錯了一針,打了個死結,本是挑一挑便成的事,小娘子抖著手沒理出來,結果奪過剪刀便繳了個乾淨。我瞧著她似是等著什麼,沒盼上,傷了精神頭。這可大可小,成日也沒個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