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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雪的冬夜裡, 裴朝露和涵兒對面坐著。案几上點著燭火,映出母子二人相似的眉眼。
屋中靜的厲害,除了彼此的呼吸聲, 便只有外頭呼嘯的朔風。
裴朝露已經顯懷,身子底子本就差,這般提著心久坐了會,腰間便受不住。她的呼吸有些急了, 終於忍不住伸手扶了把胎腹,想要換個姿勢緩解腰上的酸脹。
許是屋中太安靜了, 她不過抬手的瞬間, 衣角一點摩擦聲亦格外明顯。
對面的孩子抬眸落在她伸出的手上。
她的手正搭上小腹, 被這樣一望,便生生止了動作。
“阿孃為何要生這孩子?”兩個月前,涵兒的手語重新浮現在眼際。
裴朝露咬著唇口, 將手撫實,微微直了直腰,腦海中尚且回想著涵兒說這話的神情和動作。
他紅著一雙眼睛,失望的神色佈滿整張面龐,說完便跑了,連讓她解釋一句的間隙都沒有。
她垂著眼瞼, 卻也能感知到對面孩童一雙清亮的眼眸,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的小腹。
從長安到敦煌,再重返長安,涵兒同李禹的父子情亦從初時的不冷不熱發展到兩看生厭。
涵兒曾親口告訴她,他不要李禹。
父子關係走到這一步,裴朝露問心無愧。她為人母,從未在孩子面前詆譭過李禹半句。大抵是他自己做得太出格, 傷到了孩子。
可是,涵兒不要李禹,討厭自己的生父,便能接受生母懷了其他男人的孩子嗎?
裴朝露攥著腹上裙布,兩個孩子,明明她都深愛他們,明明自己沒有做錯什麼,可是在這一瞬間,她卻覺得無論哪個,她都無顏面對。
視線模糊裡,一隻小手赫然出現在她身前,確切的說是正要撫上她隆起的小腹。
“涵……兒!”她有些驚恐地往後退去。
孩子的掌心伸在虛空,同她的小腹離了僅半寸的距離。這半寸距離,是裴朝露捂著胎腹避開的。然而她只避了一下,便未敢再挪動。
這樣一退,是要告訴孩子,她想離他遠些嗎?
她一手撐在身後,一手從捂著的小腹上拿開,想要伸去摸一摸他。
卻不料孩子收回了手,面上浮起了一層久違的笑意,開口道,“我能摸摸他嗎,阿孃?”
一瞬間,裴朝露怔在原處,只抬眸看他,仿若自己出了幻覺。
幻覺裡,她聽到孩子在喊她“阿孃”。
“前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