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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德三十年的除夕夜, 李禹知曉了自己的身世。
他並非當今天子的龍裔,卻做了李濟安十餘年的東宮太子。
飛霜殿的暖閣中,風華依舊的貴妃卸了那套繁複的鶴鹿同春步搖, 唯餘一支羊脂玉鑲金蘭花簪。
“這是當年知曉身上有了你,你父王送我的。”
李禹並未接過,良久才抬眸看了眼。
“你摸一摸,上頭有你父王的體溫。”
李禹還是未接。
蘇貴妃便將簪子塞入他手中, 道,“感受下, 父子連心。”
琉璃燈罩中, 燭火高燃。
“三郎, 何事值得你愣神許久?”蘇貴妃眉目溫婉又絕麗,“你父不是李濟安又如何?你父乃肅王殿下,你仍舊是鳳子龍孫, 天潢貴胄!”
此一語,點醒夢中人。
李禹抬眸,晦暗了半晌的眼中重新聚起光亮,“所以,其實我只是拿回本就屬於自己的東西,算不得弒君弒父。”
“自然!”蘇貴妃握上他的手, “你是為父報仇,是阿孃和你父王的好孩子。”
“你行的是孝道!”
李禹頷首,遂起身,“如此,我先把阿曇接回東宮,控制起來。便算捏住了六郎軟肋。”
蘇貴妃收回簪子插入髮髻,無聲看他。
“母親說得對, 釜底抽薪,該動的是李慕。”李禹回神,“孩兒不該打草驚蛇。”
*
這個除夕,註定是個不眠夜。
李禹回昭陽殿時,正值散宴。
裴朝露坐在座上未起身,再明顯不過的意思,是在等李禹過來接她。
今夜除夕,一年終尾,闔家團圓。
她為太子妃,沒有不回東宮夫妻團聚的道理。且她今日來此,本就是一副拈酸吃醋的模樣,戲總是要做足的。
李慕配合得很好,起身離去的一刻,目光在她身上流連幾許。原本已經稍顯英姿的神色,一場宴會下來,便又浮上幾分蕭條和失意。
只是也不過一瞬,便斂盡了。
近座的宗親子弟都看得清楚,齊王殿下最後由宮人侍奉披衣轉身時,一張丰神俊朗的面容,已經重塑了冰霜,眼中浮上兩分恨意。
襄王有意,神女無情。
到底,沒有人會在受著長久冷漠和無視後,始終如一地愛人。
李慕看裴朝露時沒有避諱,神色轉變亦是絲毫沒有掩飾。
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