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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朝露想殺了李慕, 但是沒有成功。
兩次都沒成,她便覺得沒了意思。
頭一回,她是體力不濟。第二回 , 被封珩攔下了。
看著都是外力外阻了她,但她自己知道,是自個沒用,沒能下得去手。封珩進來的一瞬, 原也沒能動搖她,不過是她手中簪子沒入血肉時, 悶鈍間緩了一瞬。
這就一瞬, 她看著榻上人, 在他的雙眸裡,看見年少的彼此。
只一眼,她就覺得自己也是該死的。
她離開時, 醫官侍者都圍著他,便也沒人關注到她。
原是有兩個侍者守著她的,估計見她瘋癲模樣,便也不敢多攔。她漫無目的的走出寺門,走到山巔路口時,卻又返身回去了。
她忘了件事。
涵兒。
那個因他生父強要自己而結下的珠胎, 又因生父孕中□□她被迫早產的孩子,他是無罪的。
他何其無辜,何其不幸。
有那樣的父親,冷血病態。
有她這樣的母親,想愛卻無力再愛。
昨日,芙蕖骨灰被撒,她噴出那口血後, 便知道日子所剩無幾了。今日裡,一番話語吐出,李慕房中案几邊還殘留著她再度吐出的血。
她在虞婆婆處尋到孩子,她唯一對得起他的地方,就是沒讓他看見他生父對他母親的□□。便是昨日諸方權貴討伐,她亦恐他看見血腥或粗暴的場面,遂以手刀劈暈了孩子,讓虞婆婆提前帶走了他。
陽光雨露,陪伴愛撫,她給不了他。然風霜苦難,她總要為他盡力擋去。
他還那麼小,不該早早見了這世間的黑暗和殘酷。
她將所剩的銀兩都給了老人,只抱著孩子同他額間相抵,指著屋外的櫻桃樹問,“還記得前日裡,鞦韆架上阿孃同你說的話嗎?”
鞦韆架上,她說了很多話。
孩子蹙眉思索。
“阿孃病的太重,可能很快就會去……”
她的話還沒說完,孩子便伸手捂在她唇畔,然後鬆開比劃,“若非病痛不得醫,若非親人無可依,若非已到絕路前,涵兒都不可以主動去那個地方。”
“對嗎,阿孃?”孩子手語道。
裴朝露含淚頷首,“阿孃愛你的,你信嗎?”
“信!”孩子點頭,“穆婕妤說了,阿孃不管做什麼說什麼,心裡永遠是想著涵兒的。”
裴朝露聞言,便笑了,“若蒼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