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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子是臨河而建,巨大的窗扉支起來,能看見汴河上熱鬧的景象。一個束金冠,穿明茶色襴袍的人坐在雕花矮几前,扭頭望著窗外。他不回頭,看不見他的臉,只見磊落的鬢髮和挺直的肩背,人如松柏一般。
若說從武的人無趣,倒也不盡然,他面前的梅瓶中斜插一枝雪柳,纖細的柳絛被河上來的涼風一吹,分外婀娜地搖曳起來。
如果沒有人打攪,可算一副賞心悅目的畫面,可惜過賣喊了聲“王爺”,像靜水中投入一粒石子,水面泛起了漣漪。
那人回頭望過來,見了熟人似的眉眼和暖,起身向她拱了拱手,“張娘子。”
肅柔欠身回禮,“倉促求見,又給王爺添麻煩了。”
他說不礙的,比手請她坐。外面的天光薄薄灑在窗前的地衣上,也不需過賣上來侍奉,他就著那束光,悠然地碾茶燒水,閒談式的說起:“貴府上僕從找到我時,我正在衙門忙公務,聽說小娘子要見我,急忙處置了手上的事,讓人在班樓訂了雅間。樓下人來人往氣味渾濁,不如樓上清淨,還能看見河景……”說著,伸手從竹筒中取來一支茶匙,將茶末輕輕撥入兔毫盞,“不知小娘子今日找我,所為何事啊?”
他點茶點得專心,那些詢問她的話,彷彿只是順便的寒暄。肅柔看他扶盞調膏,奇怪舞刀弄劍的手,竟然能姿態優雅地調得一手好茶。
此情此景,心境上應當是寬和的,但話還是有些塞口,她略醞釀了下方道:“那日伯父帶回訊息,說王爺願意相幫,我心中十分感激。”
他靜靜聽著,細長的手指捏著茶筅擊拂,建盞中珠璣磊落,輕雲漸生,嘴上曼應道:“我曾和小娘子說過,若有幫得上忙的地方,大可知會我,刻意透過留臺,倒多費了一番手腳。”說罷,又淡淡笑了笑,“小娘子要見我,難道就是為了向我道謝嗎?”
他這一笑,如晨光破曉,如果換作沒有淵源的人,大概會忍不住驚豔一番吧!
雀藍覷了覷自家小娘子,她依舊坦坦蕩蕩,對這位嗣王的風華置若罔聞,只在乎她的難以啟齒,擰著眉道:“其實我約見王爺,不是來道謝,而是來致歉的。今日我在溫國公府上遇見了官家,官家詢問我是否願意入宮,我拒絕了。”
赫連頌哦了聲,似乎並不意外,垂眼道:“小娘子比我想象的更果決,就算是堂堂鬚眉,當著官家的面也不敢說出違逆的話來。”
這算是誇讚嗎?權且當他是吧!肅柔一鼓作氣道:“官家問我為什麼不願意進宮,我把王爺供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