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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柔又愣住了,倒被他的反應弄得沒了章程。
也不知是哪裡不對,難道自己認錯了人麼?應當不會吧,赫連頌的身形比之中原人更高挑挺拔,但又不是魁梧的長相,人群之中很容易辨別。自己的個頭也不算矮,在他面前堪堪只達他肩頭而已,剛才那人,必定是他無疑。
疑惑不解,回身朝閣門上望了一眼,想著他是不是會直接過來打招呼,結果等了半晌也沒有。她愈發不明白了,不知這人今天怎麼會如此反常。不過不現身也好,這裡都是女眷,他要是貿然闖過來,她又要厭惡他輕浮了。
轉身朝東眺望,一輪圓月剛剛升起,那樣明晃晃地掛在天幕上,像新磨的銅鏡,她才想起來,今日是十六,正是月亮最圓最明的時候。這個閣子所處的位置很好,邊上種著一棵高大的木槿,歧伸過來的花葉疏疏鑲嵌在銀盤上,讓這月色變得詩意朦朧,剛才的那點彷徨風過無痕,她又虔心欣賞夜景去了。
酒閣子內的至柔出聲招呼:“阿姐進來吃一盞橙玉生。”
肅柔聽了返回閣子內,看過賣送了果品來,一個個橙子掏空了,裡頭裝進骰子大小的梨丁,擺在桌上很喜人。大家各取了一盞品嚐,梨丁浸泡在酸甜的橙汁裡,事先放在冰鑑冷藏,入口冰涼入心。平時在家是不讓這樣吃的,說女孩子貪涼不好,只有上外頭來,才能揹著家裡長輩,縱情地吃上一回。
姐妹幾個捧著小小的橙盞,大家笑得眉眼彎彎。這樣快樂的閨中時光不常有,慢慢長大了,各自嫁人了,再回憶起來,也是一段溫暖的記憶。
不過不能在外耽擱太久,回得晚了,家裡大人們要著急的。盡興過後綿綿便遣了婆子去付酒錢,一行人又高高興興準備回家,
邁上甬道的時候,肅柔不經意朝隔壁酒閣子望了一眼,見半開的門縫中,那個身影倚著憑几而坐,修長的手指捏著雨過天青酒盞,動作透出幾分慵懶來。
行首敲著紅牙板低吟淺唱,“三月初晴處處春,佳人執扇看花塵”,那流轉的目光像漾動的瀲灩春水,一串婉轉曲調之後,換來眾人齊聲喝彩。
這就是上京勳貴們晚間的生活,設宴請來行首角妓獻藝,在這紙醉金迷的年月裡,是很風雅的一項消遣。
肅柔收回視線,隨姐妹們出門登車,很快便忘了楊樓中的種種,一心琢磨攤販售賣的新奇小物去了。酒閣子裡的人重新走到露臺上向下眺望,看她頭也不回地上了馬車,然後打起窗上簾子露出如花笑靨,忽然悲傷地意識到,她真的一點都不在意他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