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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的人不自覺露出了一點笑,但她的笑容很快消失了。
因為皇后接著道:“所以,你成不了皇后,你的兒子也成不了太子。”
皇后的聲音孱弱又輕,但語氣裡卻是她一貫的驕縱和篤定。
她一直這樣,想要什麼就理直氣壯地要,想說什麼就理直氣壯地說。她想要的東西都得到了,她說過的話,就是陛下再惱怒也都幫她實現了。唯獨一件事,陛下食言,帝后決裂。這人就是這麼任性,做了皇后還是如此任性,讓人厭惡。
此時張瑾瑜臉上肌肉控制不住地抖動,不過是垂死之人的放話,她這樣告訴自己。卻覺得背脊發寒,汗毛倒豎。
一路走來的鎮定被皇后一句話輕易擊碎,張瑾瑜努力撐著面色,卻控制不住露出端倪,她一貫輕聲細語,溫柔平和,此時卻連聲音都尖了:“你以為自己還是當年盛寵不成?”話裡的嘲諷毫不掩飾。
可張瑾瑜這個人,露了情緒,就是輸了。四平八穩嫻熟端莊的張貴妃,居然也會這樣刻薄的嘲諷,這才有趣。
總端著,讓謝嘉儀總有種想抽她一巴掌的衝動,只是可惜,手上沒勁兒。這會兒看她變了臉色,謝嘉儀才覺得胸口呼吸都順暢了些。
她又咳了兩聲,喊嬤嬤要喝水。被伺候著喝了兩口水,才轉頭對依然愣在一邊發寒的貴妃道:“本宮是活不久了,但你可以等著看呀,本宮的話——從不會落空。”語氣裡依然是往日的天真驕縱,好像說的並不是立後立太子這樣要命的大事。
人都走了以後,皇后要紙筆。
陳嬤嬤想勸,這麼晚了,明天吧。她還是為皇后拿來了紙筆。
皇后靠著陳嬤嬤掙扎著寫下了給陛下的最後一封信,封在了陛下送她的十六歲禮——那支玉簪中。
十六歲的坤儀郡主拿著玉簪,好奇道:“為什麼要帶機關?”她不明白,自己有什麼話不能直接說,要藏在簪子裡給太子哥哥看。
十八歲的太子淡聲道:“給你就拿著,哪裡這麼多為什麼。”
十六歲的小郡主第一次用玉簪給太子傳遞資訊,要吃城外那家老字號海棠糕,吃到的時候笑嘻嘻道還真的好用。
二十二歲的皇后第二次用玉簪,她這一生恣意妄為,所說從來都是所想,她不需要演戲,因為她想要什麼,說出來就會有。
第一次做戲卻是對著她曾以為自己死都不會騙的人。
幾行字裡是說不盡的情意,是當年那個小郡主對死的懼怕,她說起當年吃藥的苦,不過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