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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的事,鸞梧鮮少會去回想。
很多人都覺得,鸞梧道尊修為超然,強得像只怪物,從前的時候也定然是少年天才,長刀斬落之處盡是意氣風發。
只有鸞梧自己清楚,那段日子並沒有眾人想象中的那麼……無憂無愁。
就像是看上去鮮亮可口的糕點,內里布滿黴斑。
鸞梧有一個不太正常的師尊——刀宗的上一任宗主,‘無常刀’柏塵。
這位宗主在眾人眼中,是脾氣不好但秉性正直的形象,偶爾會因為莫名其妙的緣故發怒。
鑑於柏塵的親輩與好友大多數在那場人魔大戰中隕落,這樣的小缺點,似乎也可以理解。
但對於鸞梧來說,她對這位師尊的觀感要更復雜些。
這個人把還是嬰兒的她從神魔戰場中帶回來,隱去她的人魔混血的身份,將她教養長大,教給她母親曾經用過的刀法。
同時也正是這個人,一遍遍的重複她父母的悲劇,強調她那骯髒的血脈,告訴她——你體內流淌著怪物的血,你逃脫不了那樣的詛咒,你會像所有的魔物那樣,把珍視的東西全部毀掉。
很小的時候,鸞梧懼怕她,長大之後,鸞梧覺得她可憐。
如果是在往日,鸞梧是不太願意旁人知道這些的。
這些陳腐的疤痕,無法痊癒,不會變好,每翻開一次,便痛上一分,裝作不存在還會好受一些。
但如果是她的小徒弟的話……鸞梧想,她的小徒弟都願意隨她躍下魔域,她也沒有什麼可膽怯的。
她的小徒弟……
鸞梧注視著祝枝寒,目光微微垂落,落在祝枝寒腕子的佛珠上,神情溫柔。
在被那個忽然出現的小糰子勸服、定下共命契約的時候,她其實……卑劣地感覺到了一點喜悅。
那時魔主降臨人世,她為護住祝枝寒,解開自己另一半血脈的禁錮。
便在那個時刻,她明瞭自己的心意。
就如那心音所說——‘你拒絕了她,你後悔了’。
心音是她的私慾所化,是拋除責任、剋制以外的真實的自己。
隔著重重魔焰,她把屏障閉合,看著小徒弟焦急的面龐,內心前所未有的寧靜。
說來也好笑,‘剋制’這個詞語貫穿了她的半生,直到這樣的關頭,她才認識到真正的自己。
寧可破除自己的原則、轉變為魔也想要保護她。
不想放她走,想要讓她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