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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跑嗎?可是,可是到了一九三七年,她還能往哪逃?她要逃嗎?她逃得了嗎?逃得動嗎?願意……逃嗎?“
黎家老少,全在這裡,就連充滿江南風味兒的祖宅都已經立在瀋陽城外,如果事發,他們往哪去?他們能好嗎?更何況,還有個當兵的大哥……
此時黎嘉駿無比痛恨自己為什麼知道這些,如果她不知道,她就能心安理得的備考,考去北平,隨後等到戰爭爆發,她會無可奈何的隨著學校轉移,到時候無論生離還是死別,那都是被迫的。
可此時若是她考去了,在收到錄取通知書的那一天,就已經生離。她將在關裡做一個戰火中的大學生,而他們,將在關外,做一群惶惶不安的“亡國奴”。
她腦中浮現很多場面,黎老爺肅著張臉不停的給她塞錢,罵她不抽菸了以後錢都不會花的傻妞;大夫人對章姨太送的東西都不表達看法,等章姨太走了,才喊裁縫來給黎嘉駿量身改那些章姨太送來的所謂名貴衣服;黎大少像座沉穩的山一樣,年紀不大卻已經極有威嚴,總是不聲不響間壓得弟妹不敢喘氣兒,可其實弟弟和妹妹在外面闖得爛攤子,全是他奔波擺平;黎二少,這樣一個跳脫的青年,回國後這一整年,大部分時間幾乎都宅在家裡給妹妹補課,如果黎嘉駿真的考上北平大學,那就是黎二少一手把她送出了九一八的泥潭……
六月,進京趕考的火車即將出發,黎老爺已經安排好了她在京過暑假的住處,如果考上,無論寒暑,可能要有十多年,也有可能這一輩子,她都無法踏上這片土地了,她不可能再回來受日本人的統治,她也不可能讓他們全遷出來承受戰爭的□□。
這是一個死迴圈,無解。
紛雜的想法和畫面晃得她頭痛欲裂,心跳如鼓,她竟然有了一種當初戒毒時那種心悸的感覺,她呆了半響,還是覺得全身軟軟的,提不起勁兒來做任何事,乾脆爬回床上閉著眼,要睡不睡的,閉上眼,一個夢接一個夢的翻來覆去的做,有些是在這個時代的,她伏案疾書,沒一會兒,場景又模糊到了現代,她桌前是飛利浦的護眼燈,亮光黃白色的,柔和溫暖,門開了,一個人端著托盤進來,竟然看不清是爸爸還是黎二少……半夢半醒間,竟然發起汗來。
她意識到這一點時,心裡完全就是臥槽狀態的,這節骨眼上生個病那可真是要死啊,她擦把汗起來,感到口乾舌燥,步履蹣跚,發現外面居然已經一片漆黑,桌上只有一壺冷茶,她可不敢喝,否則就是雪上加霜。
提著壺冷茶往外走,她平時摸黑上學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