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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車板就是方涇與其他隨從,在遠點甚至有些孩童在雪地裡嬉鬧。
他忍著呻吟急促呼吸,卻依然覺得苟且之事暴露在眾目睽睽下。
恍惚中……好像到了剛入浣衣局的那些日子。
浣衣局內本就以罪奴為主,又不在皇城內,被打發到這裡的太監,基本與升職無望,故局中聽事總愛挑事。見誰不順眼了,多有責打辱罵,動不動威脅若再不盡心,便發配南海子長川打更——這更是有去無回的路子。
他初為奴,多有紕漏。
便被充做最低等的淨軍,吃住只能在浣洗棚內,三九之日,冰凍三尺,他亦僅有一件中衣裹身。
忘了是為什麼,被罰了夾刑。
夾得十指稀爛,鮮血淋漓。
聽事說:“傅元青,你知罪了嗎。”
他問:“我何罪之有?”
“入了宮掖,就要知道主子是主子,奴才是奴才,尊卑有別不容僭越。”聽事揣手,讓兩邊的火者拉扯的更加用力,見傅元青臉色又白了幾分,才滿意獰笑道,“做主子的是天是聖明,做奴才的就是地是至微極賤。這個道理,你要記住了。見了萬歲爺要請跪安,見了朝臣要半跪請安,見了諸位皇子、公主亦應跪請安,宮中小主、皇族親眷皆是主子,見跪叩首,才是正途。身位不可僭越,言語需用敬語,如何站、如何行、如何應答都要守規矩。”【注1】
聽事笑:“而今,做奴才的,連跪禮都習不好,是不是你的錯。”
傅元青不語。
聽事說:“你還以為自己是什麼世家貴公子跟這兒瞧不起我們呢?你沒了根兒,什麼都沒了。傅小公子,你現在就是個不男不女的太監,是你們這些貴人們曾經最看不上的東西。來人……給我脫了他的褲子,上棍打!看他那點兒斯文自憐還能堅持多久?”
馬車緩緩走著。
老祖宗閉著眼,眼角泛紅,彷彿要哭,卻並未落淚。
眾目睽睽下,年少時的他讓人壓在冰冷的凍土上,被打的稀爛。
他被人扔在院子裡,猶如一塊兒破布,聽事在他耳畔道:“現下這般才有了點兒奴才樣子。你記住了,做奴才的,豬狗不如。”
自那以後,世間便再沒了蘭芝公子,只剩下傅元青。也自那後,他不曾落過淚。
他神志本已飄遠,又被胸前刺痛喚醒。
……他摟著陳景的後腦,濃密硬直的髮梢扎得他手心泛麻。
“你、你在做甚?”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