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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正要“掙扎”著下床,林媽媽已經快步入內扶住了她:“這會兒還沒過來呢,我這是半途聽到訊息,就忙著趕來和你說了。”
牡丹忙道:“只有我娘一個人來嗎?”
林媽媽道:“老爺和大爺、大夫人都來了。您就安安心心躺著吧,此番既然來了這麼多人,必然不會隨便就算了。”
牡丹輕籲一口氣,雖然不知李荇和他們是怎麼說的,但這一大早的就殺上門來,想必是氣憤得很的。既然如此,自己應當再給他們加上一把火。
二門處,被堵個正著的劉承彩滿臉堆笑地把黑著臉的何家父子請到正堂去喝茶說話;匆匆趕出來的戚夫人則牢牢拉著岑夫人的手,一邊親熱的寒暄,一邊偷偷打量著岑夫人身上的湘色綺羅襦,深紫色八幅羅裙,腰間掛著的羊脂白玉環佩和金色鳳紋裙帶,最終將目光定格在岑夫人腳上那雙高頭錦履上。
這雙鞋款式並不算出奇,卻做得極講究,鞋幫用的是變體寶相花錦,鞋面卻又是紫地花鳥紋錦,花心和鳥的眼睛都是用米珠和金線訂的,最奇特的是這鞋子隨著光線的變化會呈現出不同的顏色,可見所用的絲線非同一般。
戚夫人自小錦衣玉食,自然一眼就能看出這雙鞋的不凡之處。再看何家的大兒媳婦薛氏,打扮得更是時髦風流,鮮豔的黃裙子,碧色的絲襦,長眉入鬢,異香撲鼻,腳上一樣的穿著錦履,只不曾用米珠而已,卻也是精緻得很。
戚夫人打量完何家婆媳倆的裝扮,再看看自己那雙匆匆穿出來的紅色小頭履,是那麼的平淡無奇,簡直不能見人!戚夫人於是懊惱又不自在地縮了縮腳,忿忿地想:“顯擺什麼,誰不知道你家有幾個臭錢?庸俗。”
想歸想,酸歸酸,她心中有鬼少不得要打起精神殷勤招呼,親熱地牽著岑夫人朝牡丹的院子走去,邊走邊笑:“親家,你是怎麼保養的?我怎麼覺著每次見到你,你都比上一次更年輕呢?”她這話雖是明顯帶著討好的意思,但也沒說錯。岑夫人今年五十有六,是五個孩子的娘,看著卻不過四十出頭的樣子,雖然稍胖了些,卻穿得時興精緻,肌膚也仍然細膩光潔,一看就知當年是個大美人。
岑夫人用空餘的那隻手理理自己的披帛,淡淡地笑道:“也沒什麼,我家大郎年前千金得了一個方子,用細辛、葳蕤、黃芪、白附子、山藥、辛夷、川芎、白芷、瓜蔞、木蘭皮各等分、豬油適量,把藥搗碎後,用酒泡一晝夜,放入豬油,用木炭小火慢慢地煎,煎到白芷出色後,將渣子過濾乾淨了,攪拌凝固成面脂,隔個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