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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天空乾淨，雲朵擦拭屋頂
玉米棒和辣椒舒展眉頭
風中晃動著的是明亮的笑聲
這樣多好———
黑暗中
將我的目光越抬越高
槐花盛開
月色如雪，把我的歌聲照得又亮又脆。
我騎得很小心，碾過樹影、晚風
和他一句接一句的叮囑
他身上有淡淡的清香。晚飯
吃槐花蒸飯
立夏已過，整個五月都是蓬勃的
說不清看見步履蹣跚的老人，為何突然流淚。他走的時候，儲藏的槐花還有很多沒有開封
在這個漆黑的夜晚，當我與他同行在沒有回聲的文字裡
風在搖晃，一樹又一樹的白
大雨來過
他忽然坐到對面，沒有一絲聲息
像一縷燈光擠進門縫。雨水
從衣角處滴落，靠窗的地面溼了一小塊他的手上，有泥巴的痕跡
中指上的煙黃還在
嘴唇翕動，說不出一句話
雨移步窗前，淋溼了抽屜裡的舊唱片老房子，靜坐在相簿裡
他說多年不見
後山上嫁接的果樹都已成林……
坐在越來越大的雨聲裡
任體內的小獸衝進黑夜
舊事喊不住———從遠處趕來
乳 名
潛伏在後山的某棵樹上
開花，生葉，結出童年的果子
追逐青草的頭羊，咩一聲過後
堰渠旁，玉米林裡，紅薯地裡，熟悉的呼喊就一聲高過一聲，踩著黃昏而來
這些夾雜泥土氣息的名字
漸漸陌生，或淡忘
又在某年某月回老家的路上
突然跳出來，只喊一聲
懷揣多年的鄉情就淚光盈盈
太過久遠，竟多了幾分陌生
喊一聲，再喊一聲。多想喊回———有關梨花
有一萬朵雲
抱緊四月，抱緊
故鄉
從遠路歸來的人，長跪樹下
除草，燒紙，磕頭
紙灰沉落
扶腰起身，那人頭頂已落下一層雪父親墳前
看草木再次發芽、開花
這一天，我將有關梨花的詩句
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