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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桑璃又做夢了。
她夢到天界帝君自毀元神，削去仙骨，成了凡人。
還夢見一隻小鳳凰，衝進誅仙台。
被捂了一身汗的桑璃猛地睜開眼，抓著被褥，她才意識到自己還待在桑家一處小小的房間裡。
那她剛才看見的是......
身邊傳來腳步聲，一雙很有力量的手把她扶了起來，一杯溫水遞到了嘴邊，桑璃喝了一口瞬間意識到這不是青鳥。
她往後一個避讓，對方身手矯健，把杯子拿走了，沒有灑出一點。
“是我，阿璃。”拂止的聲音很鎮定，“我回來了，青鳥說你好像有點染了風寒，我去給你開了點藥。”
他說完，把一碗熱氣騰騰的藥端了過來，桑璃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對他客氣，而是沉默著把苦藥一飲而盡。
喝完，桑璃似乎是不耐煩地伸出手，把藥碗輕輕推開，冷聲道：“青鳥呢？喊她進來，你出去。”
拂止以前都很聽她的話，然而這一次，不知為何，他固執地站在原地，甚至扶著桑璃肩膀的手更加用力地把她往自己懷裡攬去。
拂止說：“我不走。”
“我讓你出去。”桑璃掙扎了一下，“讓青鳥來，你就不必進來了，你聽見我說的話了嗎？”
拂止沉默了半晌，他固執地望著桑璃那雙漂亮的漆黑無神的大眼睛，長者桑璃看不見，他甚至傾身下去，想要冒犯地去觸碰她的嘴唇。
可是......
整整三年了，他呆在她身邊，沒有說破任何事情，只是默默望著她，春夏秋冬都孜孜不倦地守著她，只為看見她快樂幸福。
可是她並不幸福，不知為何她的眼睛仍然是壞的，不知為何她再也認不出自己......
這三年裡，他裝出一副活潑又意氣風發的少年郎的模樣，讓阿璃覺得他真的只是個普通人家的窮小子，只是在那個大雪夜被迫來到她身邊，求得一個安身之處。
沒有人知曉，拂止推開那扇硃紅色的大門，抬頭便看見那張朝思暮想的臉時，心中是一種怎樣的心情。
可是桑璃不知道，他心中的安身之所，只有她身邊而已。
他有些痛苦地閉上眼睛，握著桑璃冰涼的手，感覺到她顫抖的指尖，他一瞬間發現自己居然如此渺小。
他曾經高高在上，曾喝令千軍，然而如今他只不過是一個苦苦追尋那個心上人的，一個潦倒的可憐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