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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兵部原議。”
上諭未發,榮祿就已得到訊息“哼!”他憤憤地說,“別樣都還罷了,折尾的宣告,不是貓哭耗子?我不領他這個情。”接著便請幕友擬奏摺“謝恩”,同時請病假,意思是不想再補降兩級的缺,當過從一品的尚書,再補上個從二品的缺,面子上未免難看。
這個要求當然能夠如願。事實上也解除了恭王的一個難題,因為文職正二品的缺極少,武職的正二品則是很多,象步軍統領所屬的左右翼總兵就是,但這是榮祿十年前的舊職,自然不便再派。此外則各省駐防將軍屬下,專管一城的都統,亦是正二品,榮祿既在病中,不便外放,就能放也嫌委屈。所以他的奏摺一上,交吏部議復時,恭王把它截留了下來,擱置在軍機處,根本不辦。
榮祿那裡,當然有好些人去慰問,翁同和便是其中之一。
然而空言無補實際,榮祿決定韜光養晦,等機會報仇。
慈禧太后的病,為了失眠和飲食無味這兩種徵象,始終去不掉,成了纏綿之疾,時好時壞,但就是好的時候,也是“多言則倦、多食則滯”,就算想問政事,也是力不從心。
大政事只有兩件,一件是對俄交涉,一件是籌議邊防和海防。備戰求和,則和戰在未定之際。曾紀澤雖遠在英國,對於廷議紛紜,舉棋不定的情形,知道得很清楚。大計不決,交涉一定無功,因而他在倫敦,遲遲其行,只是與總理衙門函電往還,反覆討論,要先定出一個交涉的宗旨來,方願啟程。
和戰大計則不但朝中爭得很厲害,督撫中亦分成兩派。主戰的勢孤而氣壯,那幾乎就是左宗棠一個人。主和的則人多而情虛,因為主和便好象是退縮、懦怯,一定捱罵,因此為頭的李鴻章,只能跟恭王密函商酌。兩江總督劉坤一奉召入覲,過天津時曾有一番密談,決定諫勸持重,理由是海防不足恃,萬不可開釁。他們一方面分別上奏,請寬減崇厚的罪名,以為轉圜之計,一方面由李鴻章側面鼓勵英國公使威妥瑪出面調停中俄糾紛。
主和派漸漸佔了上風,在翁同和的全力遊說之下,連一向態度最激烈的醇王,也改變了主意,不主張遽爾決裂。同時,在籍養病的郭嵩燾,也上了一個奏摺,洋洋數千言,分析對俄交涉的事理,主張遣派專使實地調查,伊犁儘可暫緩收回。崇厚的罪名,應當符合萬國公法的規定。而且很不客氣地說:“廷臣主戰乃一隅之見。”
由於郭嵩燾的精通洋務,他的意見,自然受人重視,因而主和派的聲勢越振。原來主戰的高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