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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佩綸恍然大悟,“莫非法國要將賠兵費的責任套在中國頭上?”
“正是!”李鴻章點點頭說,“你算明白了。人家千方百計要套上來,你還伸長脖子唯恐他套不上,豈不是太傻?目前調兵遣將的廷寄,頗有洩漏出去,落在新聞紙的訪員手裡,大登特登的。將來交涉追究到責任,我們自然可以不承認。但如說下詔宣戰,或者用‘明發’激勵軍民,煌煌上諭,天下共見,要想賴都賴不掉:那時候人家求索兵費,請問何詞以對?”
果然,照李鴻章所說,如果公然宣戰,脫不了責任,豈不是拿屎盆子往自己頭上扣?張佩綸大為領教,當即表示:
“以後我在總理衙門,這方面倒要下點功夫。”
“對了!正該如此!”李鴻章很欣慰地說,“我可以送你幾套書,著實是經世致用之學,幼樵,你在總理衙門跟洋人打交道,總要記住四個字:站穩腳步。尤其是講到交戰,千萬不可先開釁。萬國公法上最講究這一點,切記!切記!”
就這樣長談了兩日,張佩綸才知道軍務一無把握,回京覆命,不敢再一意主戰。指派岑毓英派兵直赴越南京城順化定亂之議,不再提起。事實上岑毓英亦不敢冒失,上折表示異議,說雲南是西陲的門戶,關係緊要,而且出關伊始,軍心未定,不便舍近圖遠。這條“奇計”,就此擱置了下來。
轉眼新年。皇帝臨馭,正逢十年之期,慈禧太后亦整整五十歲了。皇帝親政、大婚、太后萬壽三件大事,已有人在談起,只是邊疆不靖,不敢公然談論。所以儘管新年裡風和日麗,上上下下卻都打不起興致。
也許,唯一的例外是曾國荃,到底得遂心願了。
正月十二,兩江遞來一道奏摺,左宗棠奏請開缺。他的眼疾相當嚴重,上年十月裡就曾上奏辭官,奉旨賞假三月調理。假滿未見痊可,在這個時候,自然以引退為上策,奏摺中的話,相當懇切。為了表示堅決求去,還加了一個“擇人自代”的夾片:
“兩江地大物博,全賴得人而理,而人才由歷練而成。如果質地端方,志趣向上,則制治有本,將來成就,亦必卓有可觀。
竊見安徽撫臣裕祿,操履篤誠,寬宏簡重,懋著才猷,在疆臣中實罕其比。
漕督臣楊昌濬,守正持平,性情和易,而歷任繁劇,均得民和,臣與共事多年,知之最深。
前兩廣督臣曾國荃,任事實心,才優幹濟,遇中外交涉事件,和而有制。去任之日,粵中士庶,謳思不替,遠人敬之。”
保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