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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對於皇帝的突然停止賜宴後家,別有感受。他猜測皇帝此舉,不是無意的,而是有意貶辱後家,是有意表示對慈禧太后為他所立的皇后的不滿和抗議。
皇后也就是醇王的內侄女,從小就見慣了的,在醇王意中,實在不是皇帝的良配。然而貴為親王,卻不能行使“父母之命”來過問兒子的婚事,這已是極大委屈,而且這份委屈還是說不出的苦,因而也是難宣的抑鬱。迫不得已,只有儘量自寬自解,寄望於大婚以後,皇帝對他的“表妹”觀感一變,琴瑟調協,便是如天之福。
誰知他這唯一的希望也落空了,大婚才不多幾日,宮中已有傳聞,皇帝對皇后真正是“相敬如賓”,淡得不象夫婦,更不象新婚夫婦。這些傳聞,如今看來是證實了。如果皇帝是象穆宗那樣敬愛嘉順皇后,就決不會有此令皇后失望、失面子的停止賜宴後父的旨意。
一親政就有這樣任性的舉動,使得醇王憂心忡忡,眠食不安。雖說“知子莫若父”,而他對慈禧太后的瞭解,更比對不是朝夕承歡膝下的“兒子”來得深切,慈禧太后能容忍皇帝獨行其是嗎?能容忍皇帝對她所立的皇后冷落嗎?穆宗是她的親子,尚且不能容忍,何況是她一手扶立的嗣子?
宮闈中從此要多事了!醇王在他最親密的僚屬面前嘆息。
幾瀕於死的宿疾,也就可想而知地,必然會復發。
“千萬要瞞著皇上!”醇王在病中一直叮囑,“別讓他惦念,別讓他為難。”
※※※
一直瞞了一年多,皇帝始終不知道醇王的病情。而這一年多的吏治,也就象醇王的病一樣,日壞一日。皇帝亦微有所聞,卻不是在書房裡得自師傅們的陳述,而是從珍嬪口中打聽到的。
“你那裡得來的這些訊息?”
“奴才是聽人說的。”珍嬪笑道,“他們都當奴才不懂事,說話不怎麼瞞奴才。”
“原來如此!”皇帝悚然動容,“你可要當心,你聽到些什麼,除了我,千萬別跟第二個人說。”
“奴才知道。奴才除了跟皇上密奏以外,也不能那麼不懂事,到處亂說,自己招禍。”
“對!你懂就好。”皇帝很欣慰地,“你說的‘他們’是誰?
是太監?”
“是!”
“是那些太監?”
“這,”珍嬪嬌憨地笑著,“奴才可不能跟皇上說了。說了是奴才造孽。”她又正一正臉色說,“皇上要想聽這些新聞,就別追問來源,不然就聽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