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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微露,薄霧輕籠,咸陽城南郊的驛館顯得格外蕭索。殿前高簷,滴水聲斷斷續續,彷彿擊在張述心頭一般沉悶。他負手立於階前,目光遠眺,眉宇間隱有憂色。昨夜才得聖命,白起將軍被遣往陰密,雖稱“鎮守一方”,然其中玄機,張述豈能不察?
館內,白起正倚榻而坐。他身披素袍,面容雖仍顯威嚴,但歲月和病容已在他眉目間刻下深深的痕跡。案几上的藥盞未曾動過,散發著一股濃郁的藥草氣味。張述緩步入內,躬身施禮,道:“將軍,陰密遷徙一事,恐非簡單調任,此事若不能從容應對,恐留禍患。”
白起擺了擺手,嘆道:“天命已定,何須多慮?朝廷意旨,我等身為臣子,唯有奉行。況我今一身病痛,早已無心爭功逐利。”言辭間,盡顯頹然。
張述聞言,心中愈發不安。他斟酌言辭,低聲道:“將軍,範相與魏丞相素有嫌隙,如今範相得勢,此番調任陰密,意在奪將軍軍權,削弱影響。更有傳聞,陰密一帶瘴癘橫行,糧草匱乏,恐非將軍久居之地。”言至此處,他目光一轉,試探道,“將軍為何不奏請暫緩成行,以病為由靜候朝廷再議?”
白起卻是冷笑一聲:“張述,你與我多年,豈不知白某人一生奉軍旅為家,生死向不計較?即便朝廷疑我又如何?我只願為國效力,至於權臣算計,不過螻蟻爭利罷了。”
張述暗自嘆息,心知白起固執難改,又不忍見其如此消極,只得轉身出屋,獨自立於庭中。此刻,冬日的寒風刺骨而過,他身披一襲青衫,略顯單薄。他抬首望天,烏雲低沉,彷彿壓在人心頭。張述腦中思緒萬千,他素知白起剛直不阿,但正因如此,才為范雎等人所忌憚。此次遣往陰密,若是范雎暗中授意,必是圖謀不軌。
當夜,張述難以成眠。他在油燈下展卷細思,字字句句推敲,試圖從中找出對策。然而,朝中范雎權勢如日中天,白起又心灰意冷,自己孤身一人,如何能挽狂瀾於既倒?正躊躇間,忽聞館外有人急步而來。張述開門一望,竟是白起的副將周謹。周謹面色焦急,低聲道:“張參軍,有密探傳來訊息,範相近日與魏丞相往來甚密,疑在商議削弱秦軍主力,白將軍此行恐非調任如此簡單。”
張述聞言,心頭猛然一沉。他目光凝重,思忖片刻,道:“此事不可輕忽。周將軍,你速去調兵防備,我則去勸將軍延緩出發。”言罷,他立刻披衣入內,再次來到白起房中。
此時,白起仍倚榻而坐,神情卻頗為倦怠。張述拱手道:“將軍,外有急報,範相近日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