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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也讀不下去了。當日記裡的某段內容讓我感到太難過時,我總是一再跳過去不讀。我想找到有關鄧斯坦的情況,儘管我並不想找到那麼多。不過,在我往下讀的時候,這些情況就像歷史上某個沉悶的日子一樣漸漸遠去,它們已經沒有什麼現時的意義。最後剩下的一則日記寫了只有一星期:“我要莫里斯。我要平平常常的、墮落的、凡人的愛。”
我想:我所能給你的一切就是這個。我不知道還有什麼別的樣子的愛。但是如果你以為我已經把這種愛都揮霍盡了,那就錯了,因為還有足夠多的部分剩下來,可供我們兩人生活所用。我想到她往衣箱裡裝行李的那一天,當時我正坐在這裡工作,不知道幸福離我是如此之近。我很高興自己當時不知道,也很高興自己現在能夠知道。現在我可以採取行動了。鄧斯坦沒有關係,空襲警報員也沒有關係。我走到電話機前,撥了她的號碼。
保姆接了電話。我說:“我是本德里克斯先生,我要同邁爾斯太太說話。”保姆叫我別結束通話。在等待聽到薩拉的聲音時,我覺得自己就像跑長跑跑到終點時那樣喘不過氣來。可是聽筒裡傳來的卻是保姆告訴我說邁爾斯太太不在家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我不信她的話。我等了五分鐘,然後用手帕把話筒緊緊蒙上,再次打電話過去。
“邁爾斯先生在家嗎?”
“不在,先生。”
“那麼我能同邁爾斯太太說話嗎?我是威廉·馬洛克爵士。”
稍稍等了一小會兒,就聽到了薩拉接電話的聲音:“晚上好,我是邁爾斯太太。”
“聽得出,”我說,“我聽得出你的聲音,薩拉。”
“是你……我還以為……”
“薩拉,”我說,“我馬上過來看你。”
“不,請別來。聽著,莫里斯。我正躺在床上。我是在床上跟你說話。”
“這樣更好。”
“別犯傻,莫里斯。我是說我病了。”
“那你必須見我。你怎麼啦,薩拉?”
“哦,沒什麼,是重感冒。聽著,莫里斯。”她一字一句地說,語氣活像一個家庭女教師,讓我聽了很生氣,“請不要來,我不能見你。”
“我愛你,薩拉,我來了。”
“我不會在這裡的,我會起來。”我想,跑步的話,我四分鐘就可以穿過公共草坪,屆時她會連衣服都還來不及穿好。“我會吩咐保姆不讓任何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