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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來倒不像是在生氣,而像是真的好奇她是怎麼想的,任司徒也放下刀叉,回答的倒是極其客氣:“那是你的私事,我也不方便問這問那的。”
回答得多麼大器,時鐘捏著刀叉的手卻不由得緊了又緊。比懷疑、猜忌更傷人的,是根本就不在乎……
這個女人做得這麼絕,他還有什麼話好說?時鐘幾乎從鼻尖哼出一聲笑,什麼也沒說,低頭切牛扒,5分熟的牛扒,真是刀刀見血。
想也想的到飯後這女人肯定是迫不及待的要離開的,果然幾乎在他用餐結束、放下刀叉的那一刻,就聽見這女人有些小心翼翼的聲音:“不好意思我得走了,尋尋和孫瑤都還在等我。”
“……”
“……”
時鐘沉默了片刻,終究還是站了起來:“我送你回去。”
可是在回程的車裡,又陷入了相對兩無言的模式。車子在紅燈前停下了,車子裡頭的這兩個人依舊一句話都沒說過。
眼看前方的指示燈跳轉到了綠色,任司徒以為他要啟動車子了,車子卻沒動,反而是他開口了:“任司徒,你是不是真當我是炮`友,爽完了就走?”
任司徒被他如此直白的問題鬧得一愣。
人都是貪心的,得到了身體,就想要愛情,得到了愛情,就想要一輩子愛下去,可惜這個世界最大的悖論就是,愛情的保質期如此之短,根本無力維繫一輩子,於是俗世男女們開始計較得失,開始掙扎、反抗、妥協、死心、或換個人再愛過一場……任司徒見過太多太多這樣的例子,她的好友、她的親人、她的病人,無不是陷在這個怪圈裡,週而復始,直到愛不動,也恨不動了,最後或孑然一身,或找個人將就著過一輩子。
任司徒並不打算重蹈覆轍,沒這個勇氣,也沒這個心力……
她不是把他當炮`友,可她也不能縱容自己再愛上一個人。愛過一個盛嘉言已經夠了,太累……
於是任司徒在快要忍不住伸手撫平他眉心的刻痕時,只咬了咬牙就忍住了,恰逢後頭傳來車喇叭的催促聲,她便也平淡地催促他:“開車吧。”
這一刻,時鐘真有把這女人扔下車的衝動。可他只是用力握著方向盤,指節發緊到泛白,又緩緩地鬆開,最後真如她所願,沉默地開動車子,不再追問。
可他分明是生氣的,擱在聯結器上的手機響了,他是連藍芽都不願戴上,跟車上的擴音裝置有仇似的,直接“啪”地猛然點開擴音按鈕接聽,乾巴巴地繃出一個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