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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世凱對宋教仁心有不滿,並暗中支援洪、應實施構陷“孫黃宋”計劃,這一點確定無疑,但他卻沒有像國民黨人所說那樣,“傾陷不成,而暗殺之謀乃亟”。[22]
如前所述,造意殺宋之人是洪述祖,而非袁世凱、趙秉鈞或應夔丞,轉折出現在3月6日洪述祖致應夔丞“除鄧”一函。該函為洪述祖親筆函,在1917年上海公共公廨第二次預審洪述祖時,唐紹儀曾就此函筆跡出庭作證,接受原告律師馬斯德詰問。唐稱:“與洪述祖相識多年,昔在天津時,被告尚無職司,常到我處敘談彼之詩詞文字,我亦見過其筆跡,尚能辨認。至案內洪與應桂馨之信函,確係洪之親筆。”美副領事博式金亦詰問:“頃所呈應桂馨案中之信函兩封,爾雲確係洪述祖筆跡,有無錯誤?”唐答稱:“中國文字歷久不能改變,即十年、二十年亦能辨認,並無錯誤。”[23]第五次預審時,馬斯德又將被告親筆信函七封邀請唐紹儀上堂逐一給予閱看,並問:“此種信函曾否見過,究系何人筆跡?”唐答稱:“見過,均系洪述祖之親筆。”[24]
由於洪述祖在1912年11月1日致應函中,曾有“除你我私信方親筆也(餘外均預備送大總統閱)”的約定,[25]因此,他在3月6日函中唆使應夔丞對宋“乘機下手”,完全是其個人對應夔丞發出的訊號,這是殺宋之意產生自洪而與袁世凱無關的一個鐵證。現在的問題是,洪述祖產生殺意後,袁世凱和趙秉鈞是否知情,態度如何。
由於趙秉鈞至遲在2月22日已將“應密電本”交與洪述祖;更由於洪述祖與趙秉鈞的關係並不融洽,根本不可能將刺宋這樣的機密事情報告趙秉鈞,因此,趙秉鈞對洪述祖計劃殺宋並不知情,是可以確定的,詳細論證見後。這樣,問題的焦點就集中到了袁世凱對洪述祖計劃殺宋是否知情上了。恰好,王治馨在3月30日宋教仁追悼大會上演說時,不經意間披露了他從趙秉鈞那裡得到的相關內幕,他說:
前日(指3月28日——引者)趙與總統面談……總統說:洪述祖曾有一次說及總統行政諸多掣肘,皆由反對黨之政見不同,何不收拾一二人,以警其餘。總統答以反對既為黨,則非一二人之故,如此辦法,實屬不合云云。[26]
演說並未提洪述祖何時向袁世凱建議收拾反對黨一二人,不過《民立報》駐北京記者隨後有進一步的資訊披露,謂:
宋案發生前十餘日,洪曾謁總統,謂:反對黨牽剌太甚,不如除去二三人。總統申飭之,謂:反對既為黨,則非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