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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圈子,可他就像一隻趴在玻璃上的蒼蠅,前方一片光明,卻找不到一條自己能走的路。
從繼承來的記憶裡,他知道了自己隱晦的身世。前世的他在基層工作幾年,換了幾個社群,也看到過、聽到過許多狼心狗肺的父母的事:讓智障女兒吃泔水的混蛋父親,把前妻留下的才五歲的兒子打到骨折又給他嘴裡灌沸油往死裡折磨的親爹,怕拖油瓶耽擱自己再嫁、給親生兒子喝農藥的禽獸母親……
可是那些禽獸的壞,平時就寫在臉上,而丁老爺呢?同樣都是他的骨肉,他對一個能父慈子孝,對另一個卻視若路人,原因僅僅是一個嫡一個庶,一個是他門當戶對的正妻生的,另一個卻是他酒後失德欺侮了別人的結果,一個是他傳遞香火的種兒,另一個是他這種斯文體面人的羞辱,這人還真是“愛憎分明”啊。
落到這步田地,他該怎麼辦呢?這個時代的他,幾乎沒怎麼離開過丁家大院,外界的訊息,大多是聽府上的執役們說的,從他們口中瞭解的有限的資料分析,這個世界與他所熟知的歷史是不盡相同的,地理上,大宋北方也是一個強大的遊牧民族,東面是大海,西方也是大大小小的西域小國和遊牧部落,但是細節的發展卻不相盡似。丁浩懷疑,是不是有人穿越到了有史記載的歷史朝代之前,多多少少的改變了整個世界的格局變化和歷史發展,所以才弄得有點似是而非。
不過這對眼前的他來說,都不是主要問題,既使能提前知道一些世界大勢的發展,那演變也是數百年間的事,無助於改變他的現狀,他現在只是丁家大院裡一個低賤的下人,頂多能活一百年,這就是他無法改變的現狀,哪怕他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
下午,冬天的太陽有了些許暖意,丁浩逛到了一個僻靜的小院兒,他思索了一下,想起這裡是丁府中針娘織布裁剪的地方,便想轉身回去。一轉身的功夫,恰好瞧見前面拐角廊下面對面地站著兩個人。丁浩站住腳,搭眼望去,從背影看,那頎長的背影有些熟悉,一領青底竹花紋的棉夾袍,五彩夾絲腰帶上掛著一方碧綠晶瑩的美玉,頭戴貂裘皮帽,仔細一想,記起這便是今世自己侍候的那位丁二公子,丁浩的唇角不禁露出一絲苦澀的意味。
丁二公子前面,是一個月白衫子細羅裙的少婦,這少婦大約十七八歲年紀,穿著月白色對襟長衫,外邊又罩一件碎花布的比甲,大冬天的裡邊一定應該是穿著棉衣的,可不知是因為衣裳剪裁得體,還是天生麗質難遮掩,繫著一條細細梅花結帶子的腰肢偏就顯得嫋嫋娜娜,那一頭烏鴉鴉的青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