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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宮。兩人依舊同坐一輛馬車, 裴右安也依舊自顧看著手中的書。
嘉芙控制不住自己, 眼前總是浮現出方才裴右安和女冠子停在宮道上說話的情景。
看起來,似乎是他來接自己的途中, 遇到了出去的女冠子。
那麼從時間推測,她過去的時候, 兩人應該已經說了一會兒的話了。
嘉芙很確定, 他看向那個女冠子的時候, 目光溫柔。
雖然一直以來, 他對自己也是客客氣氣的, 但嘉芙想不起來,他什麼時候用這種溫柔的目光看過自己。
對著她的時候,他要麼沒表情, 要麼是在教訓她,要麼就是顯然帶了容忍的微笑。
嘉芙忍不住, 又看了身邊的裴右安一眼。
他睫毛微覆, 視線落在書頁之上,聚精會神。
嘉芙心裡漸漸發酸, 有點難過。
很明顯,他們兩人從前是認識的。她在心裡已經推算了好幾遍了。
遲含真被投為官奴的時候,裴右安當時已離開京城。但遲翰林一直供職翰林院, 是當時的書畫大家,做了很多年的國子監祭酒, 而裴右安素有才名, 少年便考中進士, 和遲翰林必定有往來。
既然有往來,他認得遲含真,也就不奇怪了。
一個是少年進士,一個是世家才女,嘉芙越想,越覺得兩人配一臉。
她心裡忽然冒出了一個念頭。
難道裴右安上輩子終身不娶,是因為他傾慕這個女冠子,而女冠子感於身世,不願還俗,他才黯然離開京城,遠赴塞外,以致於最後英年早逝,吐血而亡?
嘉芙情不自禁,轉頭再次看向裴右安,盯著他線條雋逸的一張側臉,
裴右安繼續看著書,忽道:“何事?”兩道視線,依舊落在書上。
嘉芙一嚇,張了張小嘴,遲疑了下,終於還是搖了搖頭,低低地道了“無事”,怏怏地轉過了臉。
裴右安瞥了她一眼,隨即翻了一頁書。
兩人一路再沒說過一句話,回到裴府,裴右安帶著嘉芙去拜了宗祠,又陸續見了些宗族裡的長輩,到了傍晚,兩人到裴老夫人那裡用了飯,終於空閒了下來,一回房,裴右安換了身便服,人就走了,也沒和嘉芙說要去哪裡。
老夫人體諒她今天辛苦,方才用飯的時候,特意說,讓裴右安和她早些休息,不用她再伺候跟前了。
她確實有些累了。昨晚洞房夜一言難盡,根本就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