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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大紅著眼點頭,轉眸看著男人:“公子還是先去看看爺吧。”
千禪月抱著孩子向小屋走去:“他如何了?”
程大一時沉吟,久久才道:“不好。”停頓,語氣凝重,“很不好。”
如何能好,近半年光景,爺沒有踏出巫汀崖一步,即便內力再出神入化,半年不眠不休地任巫汀崖的巫蠱入體,也早已虧空了肺腑。
爺,並不想獨活,所以,如此放任生死。
到了小屋,不敢擅自進去,程大站在門口喊了一聲:“爺。”
枯木搭建的小屋,纏繞著枯萎的藤蔓,昏暗的天,漆黑的屋子,沒有半點光亮,唯有屋外千禪月手裡提著一盞燈。
久久,屋裡沒有任何聲響。
程大又輕聲道了一句:“爺,禪月公子來了。”
“你們吵著她了。”
她,秦宓在說聞柒。冰冷的嗓音,無一點情緒,甚至,帶了些許暴怒的殺氣,隱而不發。
半年光景,秦宓越發乖張冷漠。
千禪月悵然,儘量心平氣和:“秦宓,我們談談。”
屋裡,只丟出來冷冰冰的一個字:“滾。”強硬,陰冷,沒有絲毫耐性。
這個男子,如今一身嗜血。
千禪月似輕探一聲,扣了扣門簷:“可否開門,如此待客之道,我不接受。”
如今,大抵也只有千禪月敢忤逆他一分。
“滾。”依舊只有一個字,越發森然冰冷,隔著枯木的門,秦宓道,“現在。”
程大急得滿頭大汗,一如這半年,秦宓一句話也聽不進去,好像行屍走肉。
“不開門,那我只有自己動手了。”
千禪月說了一句,抬手就要強行推開門,只是手還未碰到門,驟然風刃刮面,幾乎要震碎他的指尖,護住懷裡的孩子,千禪月飛身退開。要不是他閃得快,一定會被這內力震得內傷。
門隨之大開,入目,屋裡一片昏黑,空蕩蕩的,只有一張藤蔓編的小榻,榻上,落了一件衣,破碎襤褸,染血的衣,因著光景太久,已發黑。
秦宓便半蹲在榻前,一遍一遍拂著那件發黑的血衣,指尖落在繡著青竹的袖口上,涼眸,沒有絲毫影子,一團暈染不開的濃墨般,空洞、渾濁,下巴覆滿青灰的鬍鬚,只依稀能看出側臉冷硬的輪廓。
昔日生若驚華的天下第一美人,斂盡一身風華,只剩頹廢。
千禪月怔住,卻是懷裡的孩童先於出聲,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