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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縷靈魂消散了,顧纏卻好像犯了癔症。
手指點在唐勵堯頭頂,許久不動。
她這個人啊,從來是沒有太多同情心的。
從前住在山上,有些可憐巴巴的小動物闖進林子裡想偷吃蘑菇。她瞧見了,明知吃了會死,也不出聲驅趕,任由它生它死。
她就和院子裡那隻整天趴著不動的老烏龜一個模樣,是個遲鈍的冷血動物。
而她從未意識到這有哪裡不對。
直到來到城市裡生活了一段時間,學習融入社會,她身上彷彿才有了那麼一點人間煙火氣。
再到那天被顧嚴痛罵,她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原來是個除了恐懼之外,情感淡薄的怪物。
與她相反,唐勵堯的情感卻很豐富。
與唐勵堯相處的過程中,大概是彼此共生的關係,她逐漸能感覺到一些情緒了,懂得了“擔憂”這個詞的含義,開始擔憂顧嚴的生死。
不過父母不堪的往事,除了讓她心裡有點堵之外,感觸依然不是太多。
現在,不知是“油”的緣故,還是第一視角看了這女孩兒的記憶,衝擊性過大,她心裡很不好受。
帶給她觸動的,不是女孩兒的悲慘經歷,是她牽掛妹妹的那份心。
同樣都是父母雙亡,又有著差不多的年齡差,顧纏代入“姐姐”的角度,依稀體會到了顧嚴對“妹妹”的那份心。
當她無憂無慮在山上玩耍時,顧嚴藏著她的油桶和滿心秘密,究竟是怎樣度過每一個春夏秋冬、黃昏日落的。
年紀還小,能力不強時,每一次快要撐不下去,他是不是也像這位“姐姐”一樣不斷警告自己,“我不能倒下,不然就輪到妹妹了……”?
這樣一代入,她止不住越來越難過。
“小纏?”唐勵堯在她眼前晃了晃手掌。
他一清醒過來,就發現她眼神不太對。
往常她就像一個蹩腳的演員,眼神戲只擅長驚恐,其他全靠瞪眼珠子。
現在似乎有了點內容和層次感。
“小纏?”他再喊一聲。
顧纏清醒過來,也不說話,走去沙發上坐下。
唐勵堯吹滅蠟燭,將燈開啟:“她說什麼了?”竟讓顧纏有所觸動。
顧纏忽然想起來摸手機,沒找到,伸手問他要:“給我哥打電話,說我……說我不舒服讓他趕緊回來。”
唐勵堯想想也是,報仇的事兒回頭再說,氣頭上萬一將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