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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盜門前的地墊旁邊擺了把木頭椅子,李白坐在上面,身上套著楊剪落在這公寓裡沒帶走的高中校服外套,藍黑色袖口已經磨白了,寬大鬆垮得能包到屁股。
這麼穿倒不是為了壯膽,是有實用價值,長長的袖口裡藏的東西他的T恤衫可蓋不住,一把刀子,短柄,尖頭,就是他一直放在挎包底部用來防身的那把。
身後,隔了張飯桌還有一條走廊,緊閉房門的主臥室傳來楊遇秋的哭聲,不甚清晰。這種老房子用的都是實心磚,隔音效果的確更好,但還是不夠,李白這樣想著,回頭大聲吼了一嗓子:“別哭了!”
“小白……”楊遇秋好像嗆住了,劇烈地咳嗽,咳嗽的間隙又含混地說了些什麼,“小白你別這樣,你要幹什麼呀……”她好像在這麼問。
我要幹什麼?李白差點冷笑出來,轉回頭,他繼續盯著被自己拿鞋櫃、寫字檯、飲水機、幾把實木椅子抵住的防盜門,不發一語。我要幹什麼都是你逼的,他想這麼跟楊遇秋說,但他又懶得解釋——和那個女人是說不通道理的,所以乾脆沉默了。
當時楊遇秋在簡訊裡不肯說發生了什麼,李白匆匆忙忙趕來,時間大概是九點一刻,進屋就看見滿地的易拉罐,楊遇秋臉色很差,好像沒力氣站立,剛給他開完門就回沙發坐著了,卻還是繼續喝酒。
李白給她燒水喝,在她跑去廁所嘔吐時,給她遞毛巾,又聽她講了一大堆過去的事,比如她的美容院怎麼被顧客訛錢,她找工作怎麼失敗,她怎麼把楊剪趕去高中好好上學……越講越久遠,連她最初在離鄉的火車上怎麼害怕都講到了,她坐在沙發跟茶几的空隙間開始哭,說自己當時真的很害怕,非常害怕,弟弟連九歲都沒過,她十四歲,也不知道怎麼賺錢,躲進皮卡車槽就逃出村子了,她怕他們餓死在路上。
然後她說到高傑,那個中年男人怎麼在火車上安慰她,承諾她會好,又怎麼騙她,從沒把她當成一個人。讓李白意想不到的是高傑居然是做鐵路小偷起家的,他有一個團伙,專挑臥鋪車廂偷東西,得手了就下車,後來幾年賺多了錢他才去嘗試其他生意,但跟老本行也從沒斷過。楊遇秋說起這事是因為她也在高傑的要求下,被迫,做了好幾年的賊。對,她是賊,這是她自己哭著說的,但她還是聖女,高傑信教之後,就把偷盜奉為劫富濟貧的修行了,這也是她哭著說的。
在他們的教典裡,聖女是缺月,需要在日月大神和教眾的注目下,全身滴滿香燭,由被太陽附體的教長“放血清身”,才能達到“玉輪”的最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