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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
“去死吧!”
“快點滾出我們這裡!”
孩子們罵罵咧咧地散了。少年像是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光景,撣了撣衣袍上的汙痕,表情平淡。
他一抬頭,就看見那隻懶懶臥在屋簷上的女鬼。長髮傾散到腰間,眉眼細淡,額間一記硃砂,表情若有所思。他愣了愣,仰臉向她招呼:“又見面了。”
謝天意輕飄飄跳下來,咧開嘴向他點頭:“你還記得我?”
少年就笑了,似遠山青黛,悠然寫意:“嗯。頭一次見到會從樹上摔下來的孤鬼,所以記得。”
謝天意尷尬地撓撓腦袋:“……啊對了,上次我忘了問你來著,你為什麼能看見我?”
“生來就如此。這也是那幫孩子叫我怪物的原因呢。”少年啟門,陳舊的氣息撲面。他偏了臉問她,“要不要進來坐坐?”
從此謝天意除了城西頭的那幫鬼友,又多了個人類少年談天說地。少年雖然寡言,卻也不嫌她聒噪,耐心聽她發散思維奇思異想,眼神清潤,唇角的笑柔軟如水。
沒有一個活人會無聊到和孤鬼做朋友,謝天意想他定然是極寂寞的。下意識裡開始重視這份友情,索性旁人看不見她,她陪著他出入,到僻靜無人地再東拉西扯幾句。時間久了,這種寡淡稀鬆的陪伴,慢慢就成了習慣。
少年的身世無需她多打聽,已經在這座城裡遊蕩了多年的鬼友自然能從頭到尾說個清楚明白。少年郎名喚筆方,明州陵城灑金街拱橋巷人士,今年方十七,祖上是秀才出身,算得上書香門第。父母三年前橫死,筆家人口本就稀落,姐姐又遠嫁他處,這宅子裡最終便只剩了少年一人。刁奴欺他年幼,捲走銀錢逃了,那時他不過剛滿十四。幸得繪一手好丹青,在菜市口東頭擺了架書畫攤子,才得以勉強餬口。
鬼友a說得有鼻子有眼:“那少年郎出生時就天降異象,忒冷的冬天,無端起了場瘟疫。同年出生的娃娃都相繼病死,只有他無病無災地長大了。陵城裡頭的孩子,沒一個是跟他同歲的。這件事說來雖然蹊蹺,大家卻也沒往旁的想,直到後來才估摸出些不對勁來。這筆家少年漸漸地大了,會張口說話了,也不喜歡和別家孩子玩耍,常常待在空曠處自言自語。家人問他做什麼呢,他就指指前方:‘我在和它說話呢。’”
鬼友b跟著嘖嘖附和:“這樣的事情多了,家裡人漸漸害怕起來,特地請了道士來給他驅邪。那道士本來就是個招搖撞騙的,咱們一堆野鬼擠在暗處看熱鬧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