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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政殿,爭論之聲愈演愈烈,卻始終不能達成統一意見。
眼見著快過正午,一直沉默不語的上首之人終是淡漠出聲:“朕昨夜檢視本朝稅錄,國中諸路,年年向朝廷繳稅納銀,獨西境隴右路,須朝廷歲歲運送錢糧以養兵。那張澤義日日上奏哭窮,如今且看看,天下有哪一路安撫使有他張澤義攢的銀子多?”
聲雖淡,色卻厲。
龍座之上的年輕帝王,眉目沉暗,臉色剛毅,淡言擲地有聲。
“中飽私囊,勾結謀反。”他目光盡掃群臣,冷聲道,“朝中文武諸臣,還有誰敢替張澤義求情的,不妨站出來,與朕一瞧。”
儘管在站之人俱是在波譎雲詭的政堂上廝殺多年的老狐狸,也被這一字字驚的滿身冷汗。站在最前面的景庭低了頭,再不出聲。
殿中一時安靜。
“傳旨,隴右路原安撫使張澤義,以輜重銀兩中飽私囊,勾結鄭王意圖謀反,三日後凌遲處死。其九族之內,男流放蒙古,女出賣為奴。此事再不復議。”
眾人心下一驚。
自昭文以來,朝廷一直主張以仁政治天下,極少有這樣處以極刑且連累九族者。特別是張澤義九族之中,可有不少朝官親眷牽連在內。
可帝王令行如劍,又有哪個敢再辯駁一句?
“今日暫議到此。”
眾人叩拜,萬歲之聲如洪。
景庭從勤政殿走出時,忍不住用袖子擦了擦額角細密的汗珠。他朝一旁的御史中丞徐亭低聲道:“今上如今心思愈發難測了。”
徐亭點點頭,“景大人日後可小心些,如今這朝堂上的風,是朝著新黨那邊吹了。皇上向來獨斷乾坤,咱們只需忠於皇上就是,無需思慮太多。”
景庭連連點頭,二人隨著別的臣工沿著光潔雪白的大理石宮路離開禁苑。
勤政殿內,昭武帝慵懶地靠在龍座椅背上,冷厲的眸子微微閉上,伸手揉了揉太陽穴處。
一旁侍立的勤政殿總管周寧福低聲問道:“皇上可要回去東華宮歇息片刻?”
昨夜皇上三更天兒才回東華宮,但是不過一個時辰就醒轉,醒了之後又立刻到勤政殿理事。
說起來皇上此次遠歸回宮之後,似乎睡眠就變得格外差。太后也多次詢問此事,但是皇上就是不回東華宮歇息,他一個伺候的下人又有何辦法?
也只能偶爾提一句罷了。
可是上座天子卻良久不言。
周寧福微微抬了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