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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未亮,楊堅、楊林兄弟跟著父親來到了玉璧城下。
像一根楔子打在黃河畔的玉璧城,因西魏與東魏的多次攻城戰變得煙熏火燎,城牆汙黑,看不出原來的石頭顏色,城外到處都是殘垣斷壁,冬日荒林中仍在在可見當年戰後留下的破旗幟、鏽蝕兵器與白骨。
當年高歡與韋孝寬在此惡戰過後,河灘上留下了無數具殘屍枯骨,荒村中從此再無半點人煙。
玉璧城原來駐軍僅三千人,東魏、西魏在此交戰多年,死在此處的將士前後多達十幾萬人,難以盡收屍骨,城外不少處荒地裡都掘有萬人大坑,埋著一堆不知誰家的兒郎們。
寧為太平犬,勿為亂世人,戰亂近三百年,男人們的命運,無非是在沙場上殺人或被殺。
楊忠和楊堅父子駐馬城牆下,眺望著對岸,對岸是舊日的東魏,也是如今的北齊,兩國之間一直以黃河為界,對峙多年。
黃河在玉璧城下流勢放緩,水面收窄,每年十一月初開始上凍,冰厚盈尺,東魏軍馬只要用稻草包上馬蹄,就可以疾馳而入,不必架浮橋攻城。
十幾年來,東魏的軍勢一直遠勝於西魏,為防東魏趁冬天黃河結凌時踩過冰面來攻襲,西魏歷年都要派大將領軍在河上敲凌,防備東魏大軍侵入。
“爹,你去年帶兵在黃河敲凌,積勞成疾,孩兒今年欲代父職,沿河敲凌,防備齊兵,為何你還要跟我一起前來巡河?”楊堅望著遠處漂滿浮冰的河面,不解地問道。
楊忠趁著晨曦眺望著對岸,笑道:“堅兒、林兒,你們倆好好看看,對面在幹什麼?”
長子楊堅、次子楊林順著他的手勢望去,只見對岸的冰面上滿是黑點,是一個個齊兵手持長矛重錘,在冰面上此起彼伏地打擊個不停,晨色仍未大亮,對面的浮冰已經碎成片片,順流漂下,顯然對岸的駐兵早忙乎了半天。
楊林大感困惑:“爹,他們北齊怎麼也敲起了黃河凌?”
楊忠點了點頭,笑道:“往年啊,天剛變冷,都是我們大周兵忙著沿河敲凌,有時候我半夜就起來帶兵巡河,看哪裡的河面凍狠了,連夜上河將冰凌敲碎,免得讓那邊的隊伍趁黃河凍結實了,揮兵打過來。今年,這行情大改,齊兵起得比我們還早,敲凌敲得比我們還辛苦,敢是防備我普六茹忠帶兵入侵呢。”
楊堅也不禁開懷大笑道:“北齊皇帝高洋這兩年性情越發暴虐,狂躁嗜殺、奢侈荒淫,致使國力下降,屬下軍隊一擊即潰,他們見到爹的旗號,全都嚇得膽寒腿軟,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