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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鐘後心心念唸的人真的出現在他家樓下,像每一個清晨等他時候那樣,身披著清亮月光看向他。
那種感覺像什麼呢。
像被囚禁在高塔上的公主,不,王子,探出窗戶去看到塔下來帶他離開的騎士——勇士,將軍,隨便什麼俗套又浪漫的東西。騎士一手拎著蛋糕,身上是一件他沒見過的淺色外套,格子襯衫,黑短袖,一身莫名其妙的衣服,難看得要命。
陳裡予就靠在窗邊,盯著他一身難看的衣服,嘴角一點一點彎起來,抵住玻璃窗的臉頰還是燙。他一動不動,似乎在極力忍耐些什麼,然而還是沒能忍住,在江聲那第二個電話響起來的時候,吸吸鼻子,眨下一顆滾燙的眼淚來。
他很久沒有哭過了。
電話接起來,江聲的話音還有些喘,藏不住的明朗笑意,讓他快下來,零點就要到了。
陳裡予這才大夢初醒般回過神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抹掉臉頰上的溼意站起身,似乎回答了什麼,又好像沒顧上——睽違已久的劇烈波動的情緒快要在他身體裡炸開來,讓他手足無措,他總覺得自己再多說一個字,酸澀的眼眶就要藏不住眼淚了。
那是被他強硬地封閉起來、積攢了十年的委屈,痛苦,不甘和絕望。
他以為自己麻木了,習慣了,已經能就這樣苟延殘喘地活下去……原來不是的,只是對他好的人都離開了,他沒有撒嬌服軟的地方,才不得不將傷口藏起來,掩埋潰爛,自欺欺人。
現在該怎麼辦,距離十八歲還有三分鐘的時候,他該去見江聲嗎,該向他袒露自己狼狽不堪的傷疤與已經被折磨到病態的靈魂嗎——他不知道自己的情緒會不會決堤,眼淚又能不能藏得住,如果在喜歡的人面前哭得歇斯底里會不會很難看,對方滿心歡喜地趕來為他慶生,他的回報卻只有哭泣和發洩,狼狽的消極的莫名其妙的,江聲會不會覺得自討沒趣,會不會嫌他煞風景,會不會……
他的情緒又開始不受控制,紛亂的思緒密不透風地包裹住他,讓他喘不過氣來——他以為近來自己已經有所好轉,學會了將注意力轉移到江聲身上而不去想太多,然而現在一想起江聲的名字,隨便什麼,他就想哭。
電話還沒有結束通話,傳來一點隱約的風聲,江聲沒有追問也沒有催他,可能察覺了他的異樣,可能沒有,就這麼安安靜靜地等著。
一片安靜裡,有個聲音浮上來,穿過所有雜亂失控的思緒,斬釘截鐵地告訴他,不會的,江聲不會的。
這個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