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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下了一場雨,大牢裡更加潮溼陰冷。
蕭令弈衣裳單薄地坐在地上,臉色蒼白,手腳冰涼,他閉著眼,熬著這陣刺骨的寒冷。
私自來天牢的虞白月一覽無餘的將他此刻的落魄與虛弱看在眼裡。
他眼中閃著報復性的快意:“你也有這麼狼狽的時候。”
蕭令弈睜開眼,見只有他來,又把眼睛閉上了——他現在的精力有限,不想花在小人身上。
虞白月被他無視,心中生怒,但這座牢房,既困著蕭令弈,也變相保護著他。
“我聽說東燁皇帝病得很重,快死了。”
“你在北微,連你父皇最後一面都見不到。”
“這種國破人亡的滋味,你也該嚐嚐!”
他的話裡帶著蕭令弈不能理解的恨意。
這種恨不像是因為湛宸而生髮的。
蕭令弈睜眼看著虞白月,天牢裡的陽光正好照射在虞白月右半邊臉上,耳垂上那顆紅色的硃砂痣格外顯眼。
虞白月察覺到他的視線,他眼神閃爍了一下,冷聲道:“別想著湛宸會來救你,當日齊州舊案重翻時,是你寫了話本詆譭貴妃和寧氏,這件事我已經查得很清楚,湛宸要是知道了,你猜他會怎麼對你?”
湛宸到的時候,正好聽見了虞白月這句話。
他眸中波動,篤定是虞白月在信口胡言。
虞白月察覺到他來,雙眼一亮,也知自己如今在湛宸眼裡是個犯錯之人,想重獲信任,必然艱辛,他從懷中取出一本被翻爛了的話本。
“殿下,我沒有胡說,當日齊州之事事隔多年一夜之間傳得滿城風雨,就是因為這本話本,這裡面的每個字都是蕭令弈親手所寫,那些針對貴妃和寧氏的毀謗全出自他手。”
湛宸看向蕭令弈,蕭令弈沒有為此辯駁一句。
湛宸半信半疑地接過話本,只翻看兩眼,心就沉了下來,這上面的字跡確實出自蕭令弈之手。
裡面不僅詳寫了當年齊州舊案和寧氏的風波,措詞更是刺目,何止是對寧氏的羞辱,連貴妃都被貶損得毫無體面。
虞白月義憤填膺地道:“他明知寧氏有冤,卻還寫得出這樣的話本,刻意讓城中的說書人散播,其心可誅!”
當日正是因為這場民間的詆譭,齊州舊案才重新被翻查出來。
湛宸大抵能窺得見蕭令弈這麼做的用心,但他更希望蕭令弈能親口跟他解釋。
“你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