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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少爺的蛇毒清退,恢復神志了;沈家少爺能自己進食,倚床看書了;沈家少爺又在院中曬著太陽了……
好訊息一個一個接踵而來。雖然對沈清軒來說不過是意味著他又可多殘喘幾年,但這並不妨礙老管家一把火將殯儀用品燒成灰燼,更無礙沈老爺大喜之下派出商隊前往極南蠻荒之地,讓出高利以謝那年送來兩顆“解毒聖藥”的商家。
宴席鋪開,親朋滿坐。
酒香繚繞在山林裡,提心吊膽了幾日的僕人們說話也敢大聲了。
沈清軒坐在木輪椅上,身披狐裘大氅,膝上軟絲小被將他雙腿罩的嚴嚴實實,一手攥著本薄薄小冊,歪著頭靜靜閱讀。半掩的窗戶裡溜進了些外廳的嘈雜,談笑與鼓樂,還有杯盞交錯的清脆碰撞聲。
只是這些,彷彿都與他沒有多大幹系。
半晌過後,沈清軒感到有些渴,茶水卻已經涼了。將涼透的瓷器攥在手裡,沈清軒想起那日覆在自己額頭的掌心來。雖是完全不同的觸感,可那手與這瓷杯,卻有著一模一樣的溫度。冰冰冷冷,毫無人氣。
思緒轉了轉便回到手邊來,沈清軒搖了搖黃銅鈴鐺,搖畢將那陪伴自己多年的物事攥在手中,習慣性的把玩。
聽到鈴鐺召喚的婢女很快推門進來,不待他指使,乖巧的將涼茶潑掉,重新沏上熱水,又將手爐裡炭火撥了撥,重新放在沈清軒腿上。
事物處置安妥,婢女才立在一旁輕聲道:“少爺今晚不吃酒,也早些歇了吧,身子才剛好點,又看書勞神,反倒不好。”
沈清軒微微頷首,喝了一盞茶,又重新拿起書冊來繼續翻閱。
婢女見狀將屋裡的油燈又多點了幾盞,使光線更明亮些,這才掩門退出去。
片刻功夫,廂房木門又被推開了,沈清軒抬眼去看,門外雲鬢高聳的少婦面帶躊躇的朝內張望。
兩人視線對上,沈清軒稍愣神,很快微微一笑,張口雖發不出聲,口型卻明明白白的喊了一聲:二孃。
“小軒。”雖年輕,卻雍容的少婦也放鬆了神情,邁過門檻走了進來,“好些了吧?”
沈清軒點了點頭。
“自從你被毒蛇咬傷,家裡人急壞了,”婦人傾身坐在一旁的椅上,神色溫軟,不是不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臉,“姐姐在佛堂裡為你祈福,聽說你好了,又去還願。今日趕不及來看你,我就帶著你弟弟來了。”
沈清軒只是微笑,取過手邊筆墨,在紙上寫道:勞煩二孃費心,弟弟既一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