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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整個六中,大概再也沒有誰比他考試心態再平和的了。
竇尋靠在枕頭上閉目養神了一會,大腦放空,什麼都沒想,然後沒過一會,他就自然而然地笑了起來。
無因無由,傻笑而已。
他想,這是他有生以來過得最快樂的一年。
就這樣,雖然考前略有波折,但在異常平和的心態下,竇尋發揮的非常正常,穩穩當當地上了他的第一志願。
這一年夏天,聲勢浩大的暖溼氣流從東南方向一擁而上,聲嘶力竭的蟬鳴叫喚得幾乎要停電,一部分先富起來的人醉生夢死在空調房裡,另一部分還沒富起來的都儘可能地伸著舌頭,防止自己熱死在祖國壯志未酬的均富路上。
祝小程和竇俊梁經歷了一番狗咬狗的你死我活,終於將家庭財產一分為二,分道揚鑣。
祝小程的律師團隊以微小的優勢略勝一籌,不單從扒下了竇俊梁的一層皮,還意外獲得了一個小小的添頭——兒子的監護權。
新鮮上任的祝小程終於騰出時間,大駕光臨到徐家來接她的兒子。誰知兒子在徐家住了一個學期,學了一口徐進式的簡單粗暴,當面給祝小程劃出兩條道。
“我不缺監護人,知道您也不缺兒子。您放心,我以後肯定不會打擾您唸經。”竇尋說,“我馬上要上大學了,如果您定期提供我相應的學費和生活費,我會非常感謝您,這筆錢我承諾在畢業後的五年內按照雙倍返還給您——比銀行的同期貸款利率高不少,推薦您考慮,另外如果您將來有需要,我能負責養老送終。如果您不管我,我也沒有意見,我自己去跟學校申請助學貸款和獎學金,以後咱倆兩不相欠。”
就這樣,這稚嫩而尖銳的少年邁出了他走向人類社會的第一步。
祝小程聽了,挖破打滾地跟徐外婆大哭了一場,彷彿已經看見了晚景淒涼的先兆。
老太太雖然一副大家閨秀做派,其實也是個“插根尾巴就是猴”的人物,慈祥地撫摸著乾女兒的狗頭,她一本正經地裝起老糊塗:“哎呀,有撒委屈就跟乾媽講……唉,不過你看呀,乾媽麼,年紀也大了呀,剛說過的話,一會會就忘掉了,事體聽了也搞不拎清的。”
祝小程撒潑打滾大法失效,無計可施地離開了徐家。後來可能也是想通了,除了按月給竇尋打錢,她也就不再露面了。
竇尋在徐家度過了他最長的一個暑假。
他沒有像時下流行的那樣,利用這個漫長的假期出門旅遊散心,因為準高三生徐西臨不可能陪他